他身边的仆役更是鼻孔朝天,对着小吏投去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
林正德恰好走到附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股邪火“腾”地窜上头顶!
他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脸色铁青地快步走过。
回到县衙,大门刚关上,林正德压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混账!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笔墨纸砚乱跳。
“本官冒着杀头的风险开仓放粮,收容他们这群丧家之犬!他们倒好,穿绸裹缎,坐车带仆,还他娘的跟大爷似的!看那眼神,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真当这里是他们自家的宅院吗?!”
唾沫星子几乎喷了周明远一脸。
周明远连忙递上茶水,苦笑着劝慰。
“大人息怒!这些人一看就是地方上的富户,家底殷实,逃难都带着仆役丫鬟伺候,平日里高傲惯了。看不上我们这小县,也是……也是人之常情。这世道,本就如此啊,唉……”
“人之常情?!”
林正德怒极反笑,声音拔得更高。
“看不上?看不上就滚啊!来我临山县凑什么热闹?那些穷苦人逃难,是活不下去了!他们呢?一个个脑满肠肥,带着金银细软,马车都坐得起!跟着起什么哄啊?!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周明远知道林正德这是在借题发挥,发泄连日来积压的恐惧、憋屈和巨大的压力。
他只能顺着话头安抚。
“大人说的是,这些人着实可气。不过……换个角度看,他们能带着家资来本县置业,也算增加了本县的税源,长远看,对县里的发展未必不是好事……”
“发展?!”
林正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打断周明远,嘴角挂着冰冷的嘲讽。
“明远兄!你跟我谈发展?看看外面!看看这天下!各地藩镇磨刀霍霍!我们头上悬着州府的刀,悬着赵将军的刀!能不能活过这个月都难说!还谈什么狗屁的长远发展?!”
周明远被噎得哑口无言,脸上血色尽褪。
是啊,长远?他们还有长远吗?
那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铡刀,才是悬在头顶最真实的恐惧。
他颓然坐下,连劝慰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远离县城喧嚣的柳树沟,也迎来了属于它的“热闹”。
林星瑶带着一队疲惫不堪的流民,约莫五十多人,来到了村口。
老村长早已得了消息,带着几个村老和一群看热闹的村民等候在此。
看着这群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陌生人,村民们眼神复杂,有好奇,有警惕,更多的是担忧。
柳树沟就巴掌大的地方,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村长,这是县衙的文书,这些人以后就落户在柳树沟了。”
林星瑶将盖着县衙大印的文书递给老村长,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劳烦村长和各位乡亲多多帮衬,让他们尽快安顿下来。”
老村长颤巍巍地接过文书,浑浊的老眼扫过上面鲜红的印章,又看看眼前这群眼巴巴望着他的流民,重重叹了口气。
“唉……落户是好事,人多力量大。可……可咱们村,也没多少现成的空屋啊……”
他指着村外大片长满荒草的坡地。
“荒地是有,按规矩,得花钱买下来才能盖房垦种……”
这话一出,流民们脸上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去。
花钱?
他们一路逃难,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钱买地?
盖房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大花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不安的情绪弥漫。
一个老妇人拉着身边同样愁苦的老伴和一对儿女,壮着胆子挤出人群,对着老村长和林星瑶噗通跪下,声音带着哭腔。
“村长!林小姐!行行好吧!我们……我们实在没钱买地啊!这一路上……那点家当早就耗光了……求求您给指条活路吧!”
村民们也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同情有之,但更多的是现实的考量。
让这些人住哪?
老村长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吟半晌,试探着开口。
“要不……先这样,各家各户挤一挤,院子大的,腾点地方出来,让他们在院子里搭个棚子,或者打地铺凑合几天。明日开始,大家伙儿一起帮忙,赶紧把屋子盖起来,也就几天的功夫……”
“不行啊村长!”
老村长话音未落,村民中立刻有人高声反对。
“就是!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啊!”
“流民……流民里啥人都有,万一有个手脚不干净的,或者起了歹心……”
“我们家院子小,挤不下!”
“我家还有闺女呢!不方便!”
反对声浪此起彼伏。
村民们并非铁石心肠,但这世道,自保是第一位的。
收留一群来历不明、身无分文的流民进自家院子,风险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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