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凄厉的哭嚎如同钝刀刮骨,在小院上空回荡,撕裂了秋日晨曦原本的宁静。
老夫妇捶胸顿足,涕泪横流,十三个妻妾更是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所有的冤屈和恐惧都化作这刺耳的声浪。
她们死死跪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星瑶,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在赌白璃是否会因她们的“悲壮”而有所顾忌。
林星瑶心弦绷紧,手心全是冷汗。
她担心的并非张家人的控诉,而是石桌旁那位白发师父的反应。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去,只见白璃依旧端坐,神色淡漠如亘古不变的寒潭,仿佛院中的哭嚎不过是几只恼人的蚊蚋。
通常而言,越是平静,爆发时便越是恐怖!
院外围观的村民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惧。
不少人缩着脖子,目光在白璃和张家人之间惊恐地逡巡,脚步悄悄往后挪,生怕待会血溅到自己身上。
张大户死了固然解气,但谁敢保证这白发煞星不会迁怒?
那日张富贵撞塌院墙,那副惨状,犹在眼前!
“诸位,听我一言!”
林星瑶压下心头悸动,提高了音量,试图压下哭嚎。
“张富贵之死,自有县衙律法裁断!你们在此哭闹于事无补,反是惊扰他人!若要鸣冤就去县衙,县令大人自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哈哈哈……”
张老头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布满血丝,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与她如此亲近,县太爷又是你爹,能秉什么公?!凶手就在眼前!林小姐,你当时也在!你眼睁睁看着这妖女行凶!现在还要包庇她吗?!”
“老张头!慎言啊!”
一个苍老但急切的声音响起。
老村长终于从人堆里挤了进来。
他佝偻着背,此刻满是焦急与无奈。
“林小姐说得对!有冤屈,去县衙!大人明镜高悬,定会给你张家一个说法!在这里闹,惊扰了……惊扰了白小姐,对谁都没好处!”
他不敢看白璃,只能对着张家人苦口婆心地劝。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
张老头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老村长鼻尖上,唾沫横飞。
“要不是你这老糊涂,把这等凶徒留在村里,我儿怎会遭此横祸!她就是个祸根!你把她招来,害死了我儿!你也有罪!”
老村长被骂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村长确实有权驱离外人,可他不敢啊!
张老头骂完村长,又猛地转向院外围观的村民,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扫过一张张或麻木、或躲闪、或幸灾乐祸的脸。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儿被打的时候,你们多少双眼睛看着!啊?!我张家虽在村外建宅了,可根还在这!都是老街坊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儿被这妖女打成重伤!你们的心呢?被狗吃了?!”
他声嘶力竭,状若疯魔。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天杀的!你们都是帮凶!都是冷血的畜生!”
被点名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关己的冷漠。
帮忙?
开什么玩笑!
那天张大户嚣张跋扈的样子谁没看见?
他打小丫那狠劲,活该!
去帮张富贵?
嫌自己命长吗?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谁还敢上前啊?
没跟着拍手叫好,已经是看在同村的情分上了!
林星瑶看着哭天抢地的老两口,心中也泛起复杂情绪。
她对张富贵其人并无好感,但就事论事,那日冲突的起因不过是一个巴掌……
一个巴掌换一条命?
这代价,委实过于沉重了些。
身为县官之女,自幼熟读律法,她内心深处亦认为白璃此举过当,已触犯刑律,当受惩处。
然而……她不敢。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更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
临山县风雨飘摇,流民如潮,强敌环伺,白璃是唯一的指望!
是整个临山县能否在这场滔天巨浪中存续下去的关键!
与一县数万生灵的安危相比,张大户的性命,只能……也必须被牺牲了。
大局为重!
林星瑶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冷硬如铁。
她挺直脊背,官家小姐的威仪在这一刻展露无遗,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寒。
“够了!本小姐最后说一次!要伸冤,去县衙击鼓!再敢在此聚众喧哗,扰乱乡里,休怪本小姐不讲情面,以‘聚众闹事、冲击民宅’论处!”
她目光如电,扫向跟随而来的那名衙役。
“来人!”
“在!”
衙役腰刀“呛啷”半出鞘,一步踏前,凶悍的气势瞬间镇住了场子。
张家人的哭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那老妇人吓得一个哆嗦,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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