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可我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要不……”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眼神亮了一下。
“要不明日你进城一趟,买些香烛元宝回来?”
王铁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灶膛里蹦出的火星呛到。
“哈哈哈!香烛?供奉咱娘?你还真把她当……当那个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氏却一点也笑不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哀求。
“孩他爹,我……我这心里实在没底,就买一点,悄悄供上,图个心安也好。”
王铁柱止住笑,看着张氏苍白的脸和眼底的惊惶,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笃定。
“你想岔了。我敢肯定,她不是鬼!”
“你怎么知道?” 张氏追问。
“这不明摆着嘛!老话都说,鬼怕日光,见不得人,青面獠牙十分恐怖。咱娘,大白天在院里坐着,村里人虽怕她,可也都见过,哪次不是好好的?再说了……”
他嘿嘿一笑,带着点憨厚的得意。
“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比县老爷的千金还俊呢!”
张氏被他说得一怔,心说:不管什么鬼也没真正见过啊。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有理。
印象中,鬼怪大多被描述成面目狰狞,可白璃除了气质冷了点,容貌确实无可挑剔。
紧绷的心弦,因着丈夫笃定的“不是鬼”三个字,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
只要不是那东西……就好。
院墙之外,暮色已浓,天光只剩下西边天际一抹红。
小丫彻底玩疯了。
村道两旁的积雪如同新铺的、厚厚的白绒毯,平整而诱人。
她先是像只小鹿般在雪地上蹦跳着踩出乱七八糟的图案,接着又不管不顾地扑倒在雪堆里,打着滚,咯咯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夜里传出老远,小棉袄和头发上沾满了雪沫,活脱脱成了个小雪人。
“小丫!快起来!一会儿衣裳都湿了!”
大丫急得直跺脚,想去拉她,又顾忌着几步外静立不语的白璃,声音压得又低又急。
“地上凉!惹了风寒可不得了!快起来!听话!”
寒冬腊月在雪地里打滚,在她看来与寻死无异。
小丫却充耳不闻,反而从雪地里抓起一把雪,捏成松松的雪球,嬉笑着朝大丫丢去。
“大姐!一起玩!”
雪球砸在大丫的旧棉裙上,散开一片冰凉。
大丫又气又急,却不敢大声呵斥,只能无助地看向白璃,指望这位“奶奶”能发句话。
白璃的目光,却并未落在撒欢的小丫身上。
她的视线,悄然看向大丫的头顶。
暮色里,那原本随意用布条束起的枯黄头发,不知何时已挽成了一个简单却整齐的发髻,一根磨得光滑的旧木簪,斜斜插在发髻间,衬得少女的脸庞多了几分端凝。
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掠过白璃冰封般的眼底。
“汝,从前似乎不曾簪发。”
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小丫的笑闹和大丫的焦急。
大丫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兔,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木簪,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
“奶奶……及笄了……所以……与从前不同了。”
她微微垂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及笄?”
白璃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漫长的生命里,对凡尘俗世的礼法规矩知之甚少,却也模糊地知晓,“及笄”对凡间女子而言,象征着成年,是一道颇为重要的门槛。
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这标志着蜕变的仪式,是何时发生的?
为何她毫无印象?
大丫的及笄礼,这凡俗女子一生中重要的节点,亦是这红尘因果中不可忽视的一环!
她既认了王铁柱为子,这大丫便是她的孙女!
如此重要的因果牵绊,如此难得的“寻心”契机…
她竟!
竟!
浑然不知!
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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