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看着跪在地上,神情倔强又脆弱的儿媳,终究是拗不过她,也心疼那冰凉的青砖地。她长叹一声,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孩子,你先起来,起来好好说话,成不成?”
“还请母亲同意为夫君挑选妾室。”落明霞依旧垂着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贤惠”、维系在苏家地位的救命稻草。
文氏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弄得又急又心疼,最终只能妥协道:“哎呀,你这孩子!行行行,母亲同意了,快起来,地上太凉了,仔细身子!”
听到文氏同意,落明霞紧绷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却又立刻被更深的空洞取代。她依言站起身,膝盖因久跪而有些发麻刺痛,她却恍若未觉,只对着文氏深深一福:“谢母亲成全。儿媳……这便去着手准备。”
“霞儿……”文氏还想说什么,落明霞却已转身,步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那背影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当晚,文氏忧心忡忡地对丈夫苏靖和说起此事。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非要给云儿纳妾,问她也只说开枝散叶,旁的什么也不肯说。”文氏眉头紧锁,替丈夫宽下外袍。
苏靖和沉吟片刻,他虽不像文氏这般细腻,但也察觉出异常:“云儿和她吵架了?”
“我问了,她说没有。看那样子,也不像是拌嘴置气,倒像是……像是心里憋着天大的委屈,又自己一个人硬扛着。”文氏叹气,“我瞧着心疼,又不知从何问起。”
苏靖和拍了拍老妻的手:“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明霞那孩子是个懂事的,或许……真有她的考量。既然她坚持,你便看着帮衬些,但也要留意,莫要让云儿那边起了误会。”
落明霞的“效率”高得惊人,或者说,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急切在推进这件事。不过两三日,她便“精挑细选”了一个身家清白、容貌姣好、身段曼妙的丫鬟,名叫含翠,原是外院做些针线的,性子看起来也算温顺。她甚至没有过多询问苏云的意思,只与文氏报备过后,便安排了。
这一晚,她估摸着苏云快从衙门回来了,提前命人在寝房内点了暖情的甜香,又让含翠沐浴更衣,只穿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轻纱,躺在了那张属于她和苏云的拔步床上。而她自己,则收拾了东西,声称要去书房找本律法古籍查阅,避了出去。
苏云今日在刑部处理了一桩棘手的案子,身心俱疲,只想回来抱着香软的妻子好好舒缓一番。他踏着夜色回到明慧苑,院内出乎意料地安静,寝房更是漆黑一片,连盏守夜的灯都没留。
他微微蹙眉,心下有些奇怪,一边推门而入,一边带着几分疲惫又亲昵地唤道:“霞儿?我的好霞儿,怎么不点蜡烛呢?漆黑黑的一片啊,怎么是和为夫玩捉迷藏呢?”
黑暗中,他隐约看到床上有一个朦胧的身影。熟悉的床帏,熟悉的位置,他并未多想,只当是落明霞与他玩笑。他带着笑意走过去,俯身便将那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入手肌肤滑腻,身段曼妙,与他平日所感似乎有些微不同,但他只当是黑暗带来的错觉。
苏云将脸埋在那人颈窝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寻找妻子身上那令他安心的、淡淡的墨香与茉莉气息,却只闻到一股陌生的、甜腻的暖香。他微微皱眉,带着些许醉意和疑惑嘟囔道:“夫人,换了熏香?为夫还是觉得之前的好闻……”
他话音未落,怀中的女子却怯生生地开口了,声音娇柔,却完全陌生:“少爷……”
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苏云所有的疲惫和旖旎情思驱散得无影无踪!他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起,迅速后退几步,厉声喝道:“你是谁?!竟敢在夫人的床上!”
黑暗中也看不清那女子神色,只听她慌忙起身,带着哭音道:“少爷息怒!是…是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夫人说,让奴婢…让奴婢好好伺候少爷,为苏家开枝散叶……”
“夫人让你来的?”苏云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混杂着被欺骗、被冒犯的愤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和荒谬感。他的霞儿,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他的床上塞了别的女人!
“来人!”苏云怒不可遏,声音冷得像冰,“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给我拖出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立刻有守在外院的护卫应声而入,不顾那含翠的哭求挣扎,将她拖了下去。
苏云胸口剧烈起伏,黑暗中,他的脸色铁青。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寝房,直奔书房而去。他知道,落明霞一定在那里。
落明霞确实在书房。她手里拿着一卷《刑律疏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冰凉,书页上的墨字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
她在乎,她怎么可能会不在乎?将自己深爱的夫君推向别的女人,这无异于亲手拿着刀凌迟自己的心。可她还能怎么办?她这副被母亲亲手毁掉的身子,或许永远都无法为他孕育子嗣。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让苏云无后,不能让苏家因她而蒙受遗憾。纳妾,是当下她能想到的,唯一“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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