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背对着飞船残骸浓烟和远处一片看起来相对高耸、或许能提供些许遮蔽的嶙峋石林走去。
目标明确,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踩在滚烫的沙砾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无边的寂静中被放大。
身后,那燃烧的墓碑是你在已知宇宙中留下的最后坐标,而前方,是吞噬一切的未知荒芜。
——
阳光毒辣,它毫无怜悯地倾泻而下,仿佛这片荒原是宇宙的熔炉,而你只是其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随时会被烤干,风化,消失无踪。
汗水刚渗出皮肤,就被干燥的热风迅速带走,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盐渍,紧绷得难受。
视野所及,除了赤红的沙,就是灰黑的石,单调得令人绝望。
风声是唯一的背景音,单调、永恒、带着磨蚀一切的耐心。
除此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厚重得能压垮耳膜。
你的喘息、心跳、甚至沙砾摩擦靴底的微响,都在这片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成为唯一证明你还活着的、孤独的回响。
时间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脚下不断延伸的沙地和身体里不断累积的疲惫感在提醒着你前行的距离。
走了不知多久,喉咙里的干渴已经变成了烧灼般的剧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尖刀一样刺穿你的心脏。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自己。
提醒你那个回不去的故乡,那个渺茫的抓不住的希望——那个你以为早已被埋葬的,孤立无援的‘自己’。
那一切……厌恶的,令人作呕的,弱小的……孤立无援每一刻。
你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的只有沙尘的苦涩。
这个动作却荒谬地让你想起厄瑞伯斯某个喧嚣酒馆里冰镇饮料的甘冽。
那一切自另一个宇宙,遥远得如同幻觉,旋即被风沙无情地抹去,只留下更深的干渴和刺骨的孤寂。
体力在飞速流逝,每一次抬腿都变得异常沉重。
就在你感觉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脚步虚浮得快要支撑不住时,脚下松软的沙地陡然一变!
你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低头看去,脚下不再是细软的沙砾,而是一种坚硬、光滑、呈现出暗沉哑光的奇特材质,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凝固的鳞甲,冰冷地镶嵌在沙地之中。
这材质的边缘异常规整,向着前方无限延伸,形成了一条......巨大的,人工开凿般的沟壑!
这条深不见底的巨大伤痕,像大地向天空张开的、无声咆哮的巨口,又像一道拒绝一切生命的绝对屏障。
弥漫上来的暴戾的气息,如同这荒原本身冰冷的吐息,将你牢牢钉在原地,渺小得像一只误入神魔战场的蝼蚁
它笔直地横亘在赤红的荒原上,将你前行的道路硬生生截断。
沟壑的两壁陡峭如削,呈现出被极致高温瞬间熔融后又凝固的琉璃状质感,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死寂的光泽。
站在边缘向下望去,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暗,仿佛通往大地的脏腑深处,连风声到了这里都变得幽咽低沉。
那片黑暗仿佛具有吸力,不仅吞噬光线,也吞噬希望和方向感。
风声到了沟壑边缘变得幽咽低沉,如同某种庞然巨物在深渊之底沉睡的鼾声,又似无数亡魂在黑暗中永恒的悲鸣。
这股寒意...直钻进你的骨头缝里,让你感觉自己并非独自一人,而是被无数冰冷、古老、充满恶意的视线从黑暗中锁定——
毛骨悚然的,被注视的感觉。
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是什么力量,能在这片连神都会陨落的荒原上,留下如此恐怖、如此不可磨灭的印记?
就在你凝视着这道深渊般的沟壑,被那残留的毁灭性气息所震慑时。
突然,你眼角瞥到左边石林阴影里有东西在动!
两点猩红的光,像黑暗中邪恶的火苗,猛地亮起。
接着,四点、六点......更多猩红的光点密密麻麻地睁开,充满了贪婪、饥饿和纯粹的杀意。
低沉的带有威胁性的嘶吼声从石林方向传来,不再是风声的呜咽,而是带着黏腻湿气的喉音,令人头皮发麻。
你猛地转身,握紧了手中的电磁短刀,冰冷的刀柄刺激着掌心,强行驱散了一部分因虚弱和惊骇带来的麻痹感。
石林的阴影里,轮廓在蠕动、汇聚。
最先走出阴影的,是一头形似巨狼的生物,但远比普通的狼更加狰狞可怖。
它的皮毛并非毛发,而是一块块如同干涸沥青般黏连、龟裂的漆黑甲壳,缝隙间透出熔岩般暗红的光泽,仿佛体内流淌着污秽的火焰。
巨大的獠牙从扭曲的口器中呲出,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在沙地上灼烧出嗤嗤的白烟。
它的四肢粗壮得不成比例,关节处覆盖着嶙峋的骨刺,每一次移动,那些甲壳都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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