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不知名的野花,在春雨的滋润下,怯生生地在头骨的眼窝里、在肋骨的缝隙间,绽开了星星点点的、柔弱的色彩。
死亡与生机,在这不朽荒原上,以一种残酷而静默的方式,交织轮回。
——
——
漂流星系边缘,羚角号。
雷狮站在那里,指节抵在碎裂的操作面板上,血珠顺着合金裂缝渗进电路,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卡米尔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沉默了一秒。
“信号源已被损毁。”
“坐标点被未知能量场覆盖。”
“无法追踪。”
每一个字都像刀,缓慢地、精准地剜进雷狮的神经。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呵。”
指节猛地收紧,金属面板在他掌心扭曲变形,电光炸裂,映亮他眼底那片近乎癫狂的暗色。
——你怎么敢?
怎么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消失?
怎么敢……让他像个可悲的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搜寻那些早已断联的信号?
……明明当初先离开的人是他。
记忆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雷王星的夜风里,你站在高塔上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他嗤笑,转身,背影决绝。
至此——你的影子像烙印,烧穿了他往后每一个梦境。
而现在,你彻底消失了。
没有告别,没有痕迹,就像他当年对你做的一样。
……报复吗?
雷狮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继续找。”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像某种濒死野兽的喘息。
卡米尔抬眼,看见他大哥嘴角勾着笑,眼里却一片暴戾的空白。
——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撕咬着自己的枷锁,却连痛都不敢承认。
——
——
星域边缘未知星球,破败创世神圣殿。
血色的残阳穿透碎裂的彩窗,将斑驳的光影切割在腐朽的圣殿地板上。
尘埃在光中浮沉,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安迷修跪在倾塌的神像前。
那曾经庄严的创世神面容早已龟裂,半边头颅坍塌成碎石,仅剩的一只石眼空洞地凝视着虚空,仿佛在质问某个早已消逝的答案。
他的断剑横陈膝前,剑身黯淡,再无圣光流淌。
——就像他的信仰。
染血的布帛擦过冰冷的刃,一遍,又一遍。
碎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却照不进那双冰冷的眼瞳。曾如晨星般坚定的眸,此刻只剩一片寂静的荒芜。
布帛摩擦金属的沙响在死寂中回荡。
每一次擦拭,都像是某种固执的祷告。
——可神明已死,无人回应。
……而故人,再无消息。
——
——
圣空星,训练场。
轰——!
足以抵御歼星炮轰击的合金假人,在狂暴的金色棍影下扭曲、崩裂,最终炸成漫天金属碎片!
高温熔化的铁水如雨泼洒,在地面灼出焦黑的坑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灼气味。
嘉德罗斯站在废墟中央,手中神通棍仍在嗡鸣震颤,像是渴望着更激烈的厮杀。
他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滴落,在滚烫的地面蒸发出嘶响。
没有对手。
——没有能让他尽兴的厮杀,没有能逼他突破极限的强敌,甚至连那个总在终端另一端冷嘲热讽的声音,也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猛地抬脚,将半截断裂的假人残骸踹飞出去,金属残片深深嵌进百米外的墙壁。
“啧。”
通讯器依旧死寂。
上一次他发出去的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没有已读,没有回复,仿佛石沉大海。
他盯着漆黑的屏幕,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底翻涌着暴戾的金芒。
——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
——
智慧神使观测回廊。
无数镜面如同破碎的星河悬浮在虚空之中,每一片都映照着赞德的身影——那些影子或笑或怒,却都带着同样的空洞眼神。
他苍白的手指划过冰凉的镜面,在万千个虚假的倒影间固执地翻找,仿佛下一秒就能从某个折射的角落里,拽出一缕熟悉的气息。
指腹下的镜像突然泛起涟漪,他瞳孔骤缩。
可那抹幻影终究化作细沙,从颤抖的指缝间簌簌漏尽,像极了厄瑞伯斯永夜之地那些抓不住的风。
“你已经在这站了三周。”紫堂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白的发丝在观测镜的冷光下泛着蓝,“任务。”
镜中的眼眸瞬间弯成轻佻的弧度。
赞德转身时已经挂上玩世不恭的笑,抬手就要往对方肩上搭:“诶呀呀~小紫这么想我啊?”尾音故意拖出黏腻的转调,“什么大事需要我们俩——”
紫堂真侧身避开的速度比镜面折射光线还快:“凹凸大赛。”
赞德搭空的手僵在半空。观测回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镜像碎裂的细响。
“监考官。”紫堂真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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