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你低声啐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和微颤,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你转身近乎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抓起地上冰冷的沙砾,狠狠攥紧,粗粝的刺痛感勉强压下了手腕脉搏处残留的冰冷触感、眼前残留的黑暗、以及唇上那挥之不去的、无形的灼热压迫感。
C没有反驳,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玩笑话追上来。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
面具重新隐入篝火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只有那只刚才覆住你眼睛、又曾在你手腕留下印记的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极其用力地蜷缩起来。
指节死死抵着身下冰冷的沙地,用力到呈现出一种濒临破碎的惨白。
仿佛想抓住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属于“你”的温度与悸动,又仿佛在拼尽全力抵抗着那无形的、名为“沉溺”与“消失”的双重深渊。
篝火跳跃的光,只照亮了他沉默如礁石的轮廓,和那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孤独。
那孤独,在此刻,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丝与你同频的、未散的悸动余温。
荒原的风,在巨岩的屏障外呜咽盘旋,如同亘古的哀歌。
那簇小小的篝火,是这片死寂宇宙里,唯一微弱的光源,明明灭灭地映照着两张相似却又被冰冷面具和未竟之吻隔绝的面孔。
暖意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刺骨的寒,和烙印在感官深处的、未完成的灼热。
——
——
生日过后不久,移动工坊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开始加速。
C站在主控台前,屏幕上不再是荒原的地形图,而是切换到了星际航图,一个坐标被高亮标记——靠近凹凸星外围的某个隐秘星域。
他脸上的面具依旧,但整个人的气息沉淀下来,带上了一丝蓄势待发的锐利。
“适应期结束。”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份沉稳。
“身体磨合得差不多了,创世神那点‘小礼物’你也算入门了。我们该去干正事了。”
你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与这具身体近乎完美的协调。
紫色的眼瞳望向舷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远去的荒原景象。
赤褐色的沙丘,嶙峋的怪石,永恒的风……这里埋葬了你的过去,也孕育了你的新生。
“目标?”你问,声音平静。
C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敲击了几下,调出一份加密情报,上面有一个熟悉的徽记和一行文字:
【犬牙海盗团 - 异常能量反应 - 坐标锁定 - 符文圣裁】。
“老熟人,新玩具。”C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星际财团的‘静默帷幕’还能再撑一会儿,足够我们悄悄摸过去,给某些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顺便,”他转过头,面具孔洞后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和审视,“检验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可别让我失望啊。”
工坊,或者说,现在更像一艘经过伪装的轻型突击舰,撕破荒原稀薄的大气层,一头扎进冰冷的宇宙深空,朝着未知的阴谋与即将到来的风暴,疾驰而去。
荒原的风在身后呜咽,如同亘古的叹息。
前方,是星海,是战场,是纠缠不清的宿命,也是……必须由自己,亲手斩开的道路。
余烬已新生,前路仍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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