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狩猎区的腥风卷着硫磺与血腥味灌入喉咙。
你像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扑出安全区,体内翻涌的元力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躁动——仿佛要将赞德留下的那点灼热气息连同他这个人,一起从骨血里焚烧殆尽!
最初的收割势如破竹,元力宣泄带来的短暂麻痹让你忽略了身体的哀鸣和地图边缘模糊的警告标识。
直到踏入那片被能量彻底犁过、只剩下焦黑死土的领主巢穴遗迹,透支的躯体终于在强行击溃最后一只狂暴的守护兽后彻底崩解。
反噬的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将你狠狠掼在冰冷的岩石上!
岩石的棱角硌着脊背,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撕扯着灼伤的喉咙,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能量焦糊味。
惨白的月光洒下,将这片刚被蹂躏过的焦土映照得如同地狱。
扭曲的怪木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像无数窥伺的亡灵。
疲惫深入骨髓,但更深处是空的——一个被迷茫、焦虑、无处宣泄的压抑,以及那些……此刻在眩晕和剧痛中疯狂翻涌、挥之不去的面孔反复捶打出的空洞。
意识模糊间……所有面孔和声音如同碎裂的镜片,带着锋利的边缘在脑海里疯狂切割、交叠……
“一个个的…都来逼我……!”
喉间挤出破碎的低吼,仿佛困兽最后的嘶鸣。
混乱中,指尖触碰到口袋里那坚硬冰冷的异物——那张幽蓝色的权限卡。
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混沌的意识。
就是它!赞德强行塞来的权限卡,一切混乱和此刻濒临绝境的屈辱根源。
一股暴戾的冲动猛地炸开。你几乎是用尽残存的力气,将那张卡狠狠攥在手心,棱角深深刺入掌心皮肉,渗出的温热液体与卡片的冰冷形成诡异触感。
手臂肌肉绷紧,带着要将它连同所有纠缠、所有不想要的“好意”和沉重的过去一起,远远掷入这片死亡焦土的决绝!
就在力量即将爆发的刹那——
另一方向传来的狂暴雷霆与魔兽濒死的惨嚎撕破了短暂的死寂,由远及近,又迅速归于沉寂。
能量残余的波动在空气中震颤,带着你熟悉的、却早已变得陌生的暴烈气息。
烟尘弥漫,扭曲的光影晃动。一个身影,踏着焦黑的土地,从能量散逸的混沌中走了出来,恰好步入你所在的这片相对空旷的死亡地带。
时间,猝然凝固。
空气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流动。
只有远处垂死魔兽的残喘、风掠过焦土发出的呜咽,以及你自己,和他——雷狮——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
惨淡的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紫色的眼瞳在阴影中如同淬火的紫晶,冰冷,锐利。
你甚至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实质感,扫过你脸上凝固的血污、尘土,还有那份几乎与这片死地融为一体的疲惫。
所有的过往——那些炽热的依赖、那些冰冷的争吵、那场在寒风中彻底撕裂一切的决裂——都在这一瞬间无声地撞在一起,爆发出比刚才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惨烈的冲击,无声地撕扯着你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没有质问,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你率先移开了视线。眼神,像投入深井的石子,迅速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他?不过是路旁一块碍眼的石头罢了,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你甚至懒得去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狩猎积分?任务?或者只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
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一言不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决绝。
撑着冰冷的岩石,你挺直了那因疲惫而微微颤抖的脊背,仿佛要将所有的脆弱都钉死在骨子里。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选定一个与他所在方向截然相反的路径,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迈步。
每一步,都踏在焦土和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心如死灰的疏离,将那个曾经是你整个世界的背影,留给了月光和死寂。
你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沉甸甸地烙在你的后背上。但你强迫自己不去感受,不去思考,只是看着前方扭曲的黑暗,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麻木地前行。
然后,在你走出十几步,即将被一片更浓重的阴影吞没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不是阻拦,不是呼唤。
是跟随。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却足以让你清晰感知到其存在的距离。
他的脚步沉稳,落地无声,却又像踏在你的心弦上,每一步都带着沉闷的回响。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惨白的月光下拉出两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投射在焦黑龟裂的大地上。
一个在前方,背影倔强而疲惫,步伐带着逃离的决绝。一个在后方,沉默如影随形,每一步都踩在回忆的荆棘之上。
中间隔着的,是再也无法缝合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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