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就这反应?”他凑近想拉你的手,指尖却再次穿过你的手腕,“都不关心一下我吗?现在连碰都碰不到你……”
你转身走向门外:“我要去早会。”
绿色的身影飘然跟上:“一起~”
……
早会上,你看着坐在王位上的雷震,有些恍惚。这个世界,大伯还活着。
雷霆沉声开口:“那个孩子,雷王星不会承认。”
“雷王星也从来都没有‘雷鸣’这个名字。”
你握紧拳头。
雷震始终沉默着。雷鸣——或者说卡米尔,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和那个骑士的孩子。
皇室的恩怨不该牵连到这个孩子,可每次看到卡米尔那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雷霆就控制不住怒火。
他那个傻妹妹,当年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个骑士私奔时,可曾想过今天?
阴影里,卡米尔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上方是无数双审视的眼睛。
赞德在你旁边轻哼:“你家这气氛,难怪总有人要跑。”
你没理他,上前一步。当年大伯不在,没人愿意接纳卡米尔,但现在不一样了。
“陛下,”你挡在卡米尔身前,“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让一个孩子承担。”
雷霆立刻制止:“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
“没关系。”雷震温和地打断,随即清了清嗓子,恢复威严,“雷音,你继续说。”
“卡米尔是无辜的。一个孩子能对皇室造成什么威胁?请让他留下。”
雷震看了看雷霆,又看向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记得你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比整天惹事的雷狮省心多了。今天突然这么坚持,反倒让他有些欣慰。
“我知道。”你直视着雷震,眼神恳切,“厄流区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危险了,我想让他留下……大伯,求你了。”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端庄的公主会当众“撒娇”。
难道是雷狮殿下又干了什么,把你气糊涂了?
雷震强忍笑意,板着脸:“那就留下吧。”
“陛下!雷王星绝不承认这个名字!”
“请三思!”
反对声此起彼伏。
“一个孩子而已,”雷震声音沉了下来,当年被迫放弃妹妹的遗憾,此刻化作威严,现在连她的孩子也容不下,“就让你们这么害怕?”
众人顿时安静了。
雷震转向你:“去骑士团的事,想好了吗?”
你瞥了眼正无聊的试图拔掉刚刚反对的大臣胡须的赞德——这个时间,他师父应该还活着。
“想好了,”你语气坚定,“我要去。”
雷震看着你,点点头:“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明早出发吧。”
“是。”
……
早会结束后,赞德像个透明的影子跟在你身边。
长廊上,细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听说了吗?雷音殿下今天在殿上……”
“早上还听见她在房里自言自语,可推开门只有殿下一人。”
“说是被雷狮殿下气到失常了……现在还要去骑士团,真可怜。”
“我得给殿下多备些点心,去了那边就吃不到了……”
“都怪雷狮殿下。”
“对,都怪他。”
此时,逃过早课、翘掉早会,正翻上宫墙的雷狮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继续他的逃亡大业。
“布伦达?”雷伊立在墙下,无奈地仰头,“这次又打算去哪?”
“当然是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谁要上那些无聊的……”雷狮的声音戛然而止,“……姐姐。”
而你这边,周遭的一切都透着不寻常的暖意。
人们待你比往日更加关切,甚至有些过度。
“殿下,尝尝我新做的草莓味仰望星空派。”
你低头看向餐盘,几尾银鱼睁着空洞的眼眸凝视上方,鲜红的果酱如血渍般晕开。
赞德在一旁啧啧称奇:“雷王星的伙食……你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他虚虚抬手,作势要拍你的肩。
你却面不改色地尝了一口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派。
“很好吃,谢谢。”你微笑着看向众人。
在这个世界里,大家都还在。这样平凡温暖的日常,你几乎快要忘记了。
“殿下怎么哭了?”侍从慌乱地围上来,“肯定是这古怪的派太难吃了!尝尝我做的……”
他们穿过赞德虚无的身躯,将你簇拥在中央,每张脸上都写着真挚的担忧。
赞德沉默地望着这一切,原本想为你拭泪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泛起凉意。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掌,此刻的寂静与你身边的喧闹,将世界割裂成明暗两半。
望着你的笑靥,心口泛起细密的刺痛。
他本该为你的幸福欣喜,可这份圆满里没有他的位置——就像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种认知带来的钝痛,陌生得让他无措。
赞德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漫无目的地在雷王城的回廊间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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