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不解、震撼之后,开始向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扭曲的“认同”与“羡慕”方向发展。
【星耀城核心区-首席执政官办公室】
沈砚辞秋看着光屏上那一片“繁荣稳定”的鹿海市报告,以及星网上那逐渐转向“羡慕”与“肯定”的舆论风向,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一丝凛然的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星域图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代表鹿海市的那一点光斑。
“高效……稳定……繁荣……”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眼神复杂,“用最极致的恐惧,镇压一切混乱;用最冷酷的公平,分配一切资源;用最绝对的武力,保障一切秩序。”
“没有腐败,没有拖延,没有推诿扯皮……因为任何低效与不公,都会被瞬间碾碎……”
“云诗……你打造的不是一个城市……你打造的是一台……社会机器。”
“一台冰冷、高效、无情……却……极其有效的机器。”
他不得不承认,云诗的方式,虽然离经叛道、血腥残酷,却直指核心,解决了联邦官僚体系积重难返的所有顽疾!
这种“繁荣”,令人心悸,却也……令人深思。
“然然……”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看到儿子在那台“机器”中扮演的角色,“你在这台机器里……扮演的是什么?润滑剂?……还是……更关键的零件?”
他心中既骄傲,又隐隐有一丝不安。这种被暴力催生出的“乐土”,真的能够长久吗?
【鹿海市-雷狱小队专属训练基地】
沈秋然刚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协同作战训练,汗水浸透了作战服。他接过队员递来的能量补充剂,一饮而尽。
一名队员看着外部网络上传来的、关于鹿海市“繁荣”的报道,忍不住带着一丝兴奋说道:“队长,你看!外面都在夸咱们呢!说咱们把下城区治理得比上城区还好!”
沈秋然擦汗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光屏,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治理?”他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我们只是清除了阻碍机器运行的垃圾,更换了锈蚀的零件,设定了更高效的运行程序。”
“夸赞?恐惧下的顺从罢了。”
“繁荣?绝对规则下的必然产物。”
“与我们无关。”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训练场,声音依旧冰冷:“准备下一项训练。我们的任务,是变得更强,成为司主手中最锋利的刀。城市的运转,自有其规则。”
队员们面面相觑,随即肃然应道:“是!队长!”
他们明白了。队长的心,早已超越了所谓的“治理”与“繁荣”,他的目光,只盯着更高的地方,只追随那个人的脚步。
【裁决司总部-顶层】
云诗静静地看着城市监控传回的、那井然有序却死气沉沉的画面,眼中无悲无喜。
陆清风翘着腿坐在一旁,啧啧道:“诗子,底下那帮家伙现在把你当神仙供着呢,虽然怕得要死。咱们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云诗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堆毫无生气的数据。
“安居乐业?”他轻声自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不过是清除噪音后,系统运行的基准状态罢了。”
“必要的稳定,是为了更高的效率。”
“而效率,是为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星域图中,那片浩瀚、危险、却蕴含着无限可能与力量的——星渊深处。
鹿海市的“繁荣”,对他而言,从来不是目的。
只是……燃料与跳板。
一台社会机器稳定运转所提供的庞大资源与稳定后方,才能支撑起他下一步……更加疯狂、更加遥远的计划。
冰冷的乐土,已然建成。
下一站,将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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