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宁把U盘放回书架顶层,指尖在金属表面轻轻一碰,确认它卡进固定槽。她转身时,袖口蹭到桌角,文件夹边缘翘起一角,露出半张打印图表。她顺手压平,没再看第二眼。
凌晨三点十七分的闹钟没有响,但她还是醒了。窗帘缝透进一丝灰光,床头电子钟显示03:17。她坐起来,呼吸平稳,脑子已经转得飞快。演讲稿最后一段逻辑链还能收紧,数据引用可以更精准。她打开平板,手指划过屏幕,在批注栏快速输入三行修改意见。二十分钟后,新版本定稿上传至云端备份,同步推送到会务组邮箱。
七点整,她站在穿衣镜前。黑色高领针织衫配深灰西装外套,下身是利落的九分西裤。耳钉摘了,腕表调成极简模式,婚戒藏在指套里。她对着镜子抿了下唇,确认妆容没有多余亮片或色彩。一切都在传递一个信息:这是苏雨宁本人,不是谁的妻子。
车子九点十五分停在会展中心B门。她下车时风有点大,拎着公文包的手微微一紧。入口处已有媒体架好设备,长焦镜头扫来扫去。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日程,距离登台还有四十三分钟。
后台化妆间没人。她把包放在台面,拉开拉链取出提词卡核对内容。刚念完第一段,耳机里传来导播通知:“原定圆桌嘉宾临时调整,顾砚辞先生已到场,将参与第三环节。”
她手指顿了一下,纸页折出一道细痕。
“他什么时候到的?”
“十分钟前签到的,主办方刚确认流程变更。”
她没再问。摘下耳机,闭眼三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心跳从骤然提速的状态回落,思维像被拧紧的齿轮重新咬合。她睁开眼,拿起笔在提词卡背面写下三个关键词:边界、专业、回避。
十点零七分,她走上主舞台。聚光灯打下来,台下黑压压一片。她站定,开口第一句清晰平稳,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二十分钟演讲结束,掌声比预想中热烈。有人举手提问行业整合风险,她回答时用了上周凌晨修改的那个模型框架——只有她知道,那串公式是在四倍思维速度下反复验证过的。
主持人笑着接话:“没想到年轻一代对传统转型有这么深的洞察。正好,我们下个环节请到了业内公认的实践派代表,顾氏集团CEO顾砚辞先生。”
台下一阵骚动。她转身看向侧台,顾砚辞正从通道走出来,深色西装,袖扣微闪。他目光扫过舞台,落在她身上,点了下头。
圆桌讨论开始。主持人抛出问题:“家族企业如何与新生代管理者形成合力?”镜头立刻切向两人。
顾砚辞先开口:“关键不是‘合力’,而是‘独立价值’。每个角色都该有不可替代的专业立足点。”他说这话时看着前方,语气平常,但苏雨宁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她接过话:“我认同。比如最近某项目中的风控模型优化,并非来自顶层设计,而是基层分析岗位提出的数据重构思路。”她说得克制,却故意用了那个只有他们懂的术语。
顾砚辞眼角微动,随即补充:“这种自下而上的创新机制,恰恰是我们正在推动的组织变革方向。就像刚才提到的模型,已经在两个子公司试点落地。”
台下有人低声议论。记者席上举起几台摄像机。他们没说名字,也没提关系,但所有人都在猜。
中场休息铃响。她起身要去后台补水,顾砚辞却在桌下轻轻按住她椅背,低声道:“西侧通道有记者埋伏。”
她点头,跟着他绕开主走廊,穿过一条窄梯进入备用电控室。门关上前,听见外面脚步杂乱。
“你早就知道流程会变?”她问。
“半小时前接到通知。”他靠在墙边,解了半颗衬衫扣子,“我没提前告诉你,怕你调整状态。”
“我不需要特殊照顾。”
“我知道。”他看着她,“所以我没干预你的发言安排。”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发现他眼下有一道浅青。这人昨晚应该也没睡太早。
“谢谢。”她最终说。
“不用谢。”他推开门,“走吧,还有最后一轮。”
回到会场,气氛明显不同了。镜头总在找他们之间的空隙,试图捕捉互动细节。最后一次问答,主持人直接点名:“两位是否认为,今天的同台是一种象征性信号?”
空气静了一瞬。
苏雨宁开口:“我只是来分享工作成果的。”
顾砚辞同时说:“她的发言值得被听见,无关身份。”
两人几乎同步停下,目光撞在一起。台下笑起来,掌声随之响起。
活动结束。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场,手机震动,提醒下一个会议在下午两点。她抬头,看见顾砚辞已在出口等她。
“东侧通道。”他说。
她走过去。他侧身挡在她外侧,手臂虚挡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很多次。走廊灯光照在他肩线上,映出一道斜影。
“讲得很好。”走到电梯口,他低声说。
“你也。”她按下下行键。
金属门滑开,里面空无一人。她走进去,站定。他跟进来,按下G层。袖口微掀,露出手表盘面——五点十七分。
她忽然想起什么。那天凌晨,她在系统后台加的白名单权限期限是九十天。今天是第一天。
电梯下降,轻微失重感传来。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车停在主宅车道尽头。夜灯刚亮,银杏树影横在地上,叶梢晃动。她解开安全带,没急着下车。
顾砚辞先开了门,绕到她这边。她抬头看他站在车外,轮廓被路灯勾了一圈浅金。
她伸手抓包,指尖碰到座位时顿了顿。
他的手已经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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