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礼欢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西屋的门。
屋里,韩晶晶正坐在炕沿边,就着窗外最后的天光,缝补着一件丫蛋儿的小衣服。
丫蛋儿趴在她腿边,玩着几个磨得光滑的小石子。
听到门响,丫蛋儿抬起头,甜甜地叫了声:“爹!”
韩晶晶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针线不停,仿佛进来的只是一阵空气。
孟礼欢心里堵得慌。
他走过去,在炕沿另一边坐下,看着韩晶晶低垂的侧脸。
夕阳的余晖给她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又倔强。
“晶晶……”他开口,声音干涩,“白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
韩晶晶没反应,针穿过布料,发出细微的“嗤啦”声。
“我……我就是担心你。”孟礼欢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那些道歉和解释的话,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岭上……确实不安全。”
韩晶晶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深深的疏离和不信:“孟礼欢,你又要啥钱?直说吧。编这些瞎话,没意思。”
孟礼欢一噎,胸口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
看,这就是他上辈子造下的孽。
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了。
“我不要钱。”他闷声道,“我说的是真的。”
韩晶晶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真的?那你告诉我,你咋知道岭上不安全?你梦见的?还是你那些哥们儿又忽悠你啥了?”
孟礼欢哑口无言。
重生的事,太过荒诞,说出来谁信?
只怕会被当成疯子。
他沉默下来,屋里的气氛再次陷入凝滞。
丫蛋儿似乎感觉到爹娘之间的不对劲,乖乖地不敢闹了,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晚饭依旧是在压抑中度过。
夜里,洗漱完毕,吹灭了那盏昏暗的煤油灯,一家三口躺在了炕上。
丫蛋儿睡在炕梢,很快就呼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
孟礼欢和韩晶晶并排躺着,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土炕不大,两人胳膊偶尔会碰到一起,韩晶晶立刻就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紧紧挨着炕沿,背对着他。
夏夜闷热,窗外虫鸣唧唧。
孟礼欢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身边传来妻子身上淡淡的、好闻的皂角味,混合着年轻女性特有的温热气息,不断地钻进他的鼻子。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接触过女人了。
上辈子在渔船上,清一色的光棍汉,偶尔靠岸,去的也是那些廉价的、充斥着刺鼻香水味...
此刻,活生生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对他冷若冰霜。
一种混合着愧疚、渴望、冲动和笨拙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知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上辈子他忽略她太久,冷落她太久,甚至动过手,这辈子,他想弥补,想靠近,想重新建立起那种最亲密的关系。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越过那道“鸿沟”,轻轻搭在了韩晶晶的腰侧。
手掌下的身体瞬间绷紧,变得僵硬无比。
“睡吧。”韩晶晶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往里缩了缩,试图避开他的触碰。
孟礼欢的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股燥热和尴尬涌上头顶。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身体靠过去一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晶晶……媳妇……我……”
他想说我知道错了,我想对你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可话到嘴边,却啥也说不出来!
韩晶晶的身体更僵硬了,她猛地转过身来,即使在黑暗中,孟礼欢也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冰冷和愤怒:“孟礼欢!你想啥呢?孩子还在边上呢!你能不能有点当爹的样子!”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孟礼欢脸上。
孟礼欢这才猛地意识到,丫蛋儿还睡在旁边!
虽然孩子小,但……这确实太不合适了!
巨大的羞愧感瞬间淹没了他那点可怜的冲动,他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蔫了,讪讪地收回手,翻过身,也背对着韩晶晶。
黑暗中,他听到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完了。
这下更糟了。
他不仅没缓和关系,反而让她更厌恶自己了。
这一夜,孟礼欢睁着眼睛,几乎彻夜未眠。
身后的啜泣声早就停了,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但他知道,她肯定也没睡踏实。
凌晨时分,窗外天色蒙蒙亮,传来东屋开门的声音,以及父亲孟繁林低低的咳嗽和叹息声,还有母亲小声的叮嘱
老爷子这是准备出海了。
孟礼欢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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