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又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结果依旧。除了累,就是失望。
韩立军的热情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话也少了,脸上开始露出烦躁和不耐烦。他开始抱怨山路难走,抱怨蚊子太多,抱怨这鬼地方根本就没参。
第三天,第四天……情况依旧。每天都是满怀希望出发,垂头丧气而归。那大黄狗也累得吐着舌头,无精打采。
到了第五天早上,韩立军直接赖在炕上不想起来了,打着哈欠对孟礼欢说:“欢子,要不…咱歇一天吧?这天天进去,腿都快走折了,屁也没见着。我看啊,这参缘不是咱的,别费那劲了。有这功夫,不如去下几个套子,弄点野鸡兔子实在。”
孟礼欢看着大舅哥那副泄气的样子,知道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这也难怪,放山本就是极其考验意志和运气的事情,十几天甚至几个月一无所获都是常事。
他理解地点点头:“行,大哥,那你歇着。我自个儿再进去转转,就当熟悉熟悉山路,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打个狍子啥的。”
韩立军摆摆手:“去吧去吧,小心点啊,别走太深。”说完,翻个身又睡了。
孟礼欢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带着狗,再次走进了老林子。他没有在外围转悠,而是朝着之前几天留意到的、一处看起来更古老、更偏僻的山坳走去。那里树木更加高大茂密,人迹似乎更少。
或许是否极泰来,或许是运气终于眷顾。就在他走到一片背阴坡,经过一棵巨大的、已经腐朽倒地的椴木时,跑在前面的黄狗突然对着朽木上方叫了两声。
孟礼欢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在那朽木离地一人多高的一个树杈窝里,积着厚厚的腐殖土,上面竟然生长着一株翠绿的植物,顶上还顶着几簇鲜红的小浆果!
是人参!而且是一株“树参”!很可能是鸟儿吃了人参籽后,粪便拉在树上生长出来的!
孟礼欢的心猛地一跳!他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索拨棍拨开旁边的杂草,仔细辨认。没错!那掌状复叶,那顶着的红榔头(人参果)!虽然植株不大,看叶形(三片掌状复叶),估计只是个“三花”或者“巴掌子”(年份较小的人参,三品叶左右),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野山参!
他压抑住激动,按照规矩,先喊了一声:“棒槌!”算是告知山神。然后拿出红绳,小心地系在人参的茎秆上。
他观察了一下环境,这棵参长在树上,反而比长在土里更好挖。他拿出快当签子,小心翼翼地剔除周围的腐殖土和树皮碎屑,一点点地将那棵人参的根须完整地取了出来。
参体不大,主根也只有手指粗细,但形态完整,根须清晰,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这是一棵标准的“三品叶”小山参,估计能值个两三百块钱。
虽然不算大货,但这是一个极其鼓舞人心的信号!证明这片老林子里,确实有参!
他小心地用苔藓和树皮把参包好,放进背篓里,心情激动不已。
傍晚,当他带着这棵小山参和那只狍子回到韩家时,韩立军一看那参,眼睛顿时亮了,一把抢过去,反复观看,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哎呀!真让你抬着了!三品叶!行啊欢子!真有你的!这运气没谁了!”
他兴奋地拍着孟礼欢的肩膀,仿佛这参是他挖到的一样。
然而,当孟礼欢提议明天继续往更深里走走时,韩立军却犹豫了。他摩挲着那棵小参,讪讪地说:“欢子啊,你看…这参也抬着了,证明咱这趟没白来。要不…见好就收吧?老林子里头太险了,咱俩进去,我这心里有点没底…反正这参卖了,也能分你一百多块呢…”
孟礼欢看着大舅哥那既眼热又胆怯的样子,心里明白了。韩立军想要的是结果,是收益,却不愿意承担深入未知区域的风险和艰苦。这棵小参,已经满足了他的预期,也足够他在屯里吹嘘一番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礼欢笑了笑,没再勉强:“行,大哥,那你就带着这参先回去。我自个儿再往里走走看看,反正来都来了,再多熟悉两天山路。你放心,我不往太深的地方去。”
韩立军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哎!好!那你可千万小心!早点回来!”他宝贝似的揣起那棵小参,觉得这趟已经值了。
第二天一早,韩立军就带着那棵小三品叶和狍子肉,心满意足地回了靠山屯,准备去公社药材站换钱。
而孟礼欢,则背着更多的干粮,检查好装备,带着那条忠诚的大黄狗,目光坚定地望向了老林子更深、更幽邃的远方。
他知道,更大的机遇和危险,往往都藏在人迹罕至之处。
为了那条梦寐以求的船,他决定,孤身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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