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林宵拉向屋后那条通往更深黑暗的小道。阿牛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哭爹喊娘,魂飞魄散。远处村中传来的崩塌巨响和凄厉尖叫如同背景噪音,持续刺激着每个人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林宵踉跄着,脚下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深处传来一种极度的虚脱感,并非单纯的体力耗尽,更像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被刚才那一下抽空了。掌心残留着符箓燃尽后的灼痛和细微的灰烬,提醒着他那短暂却石破天惊的力量爆发。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画面和感觉疯狂冲撞:
墨潭中缓慢沉没的惨白影子……
湿泥上水淋淋的孩童脚印……
爷爷坟头下传来的抓挠声和七老惊骇欲绝的脸……
纸童僵硬转动的脖颈和猩红眼点……
最后,是那张紧贴门板、爆发出暗红真火、将邪祟强行逼退的古老符箓……
这一切,根本无法用他二十年来所认知的任何科学常识来解释!
鬼?煞?符?法术?
这些只存在于志怪小说和老人唬小孩故事里的东西,此刻却以最真实、最恐怖、最不容置疑的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夜之间,被彻底砸得粉碎!
“快走!别发呆!”苏晚晴急促的催促声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回现实。她头也不回,拽着他疾行,瘦削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坚定,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凝重。
林宵下意识地回头,最后瞥了一眼那间破屋。透过门板的裂缝,他似乎看到,远处村子的上空,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之中,隐约有数道惨绿色的、巨大如灯笼般的邪异光点,正缓缓亮起,如同某种庞然巨物睁开了冰冷的眼睛,无声地俯视着下方陷入混乱与绝望的村落。
一股寒意再次从脊椎窜起,他猛地转回头,不敢再看。
三人一头扎进屋后那条更加狭窄、几乎被荒草吞没的小径。这里的黑暗更加浓稠,空气更加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叶和土腥气。
没走多远,林宵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挣脱苏晚晴的手,踉跄着扑到一旁一棵歪脖子老树下,扶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剧烈地喘息咳嗽起来,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头、鬓角不断淌下,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背。
“宵哥!”阿牛惊慌地凑过来。
苏晚晴停下脚步,转过身,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催促,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那到底是什么?”林宵喘着粗气,抬起头,目光涣散地看向苏晚晴,声音嘶哑破碎,“那些东西……还有那符……刚才……我刚才……”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几乎无法组织语言。
苏晚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在死寂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你刚才用的,是‘地只镇煞真符’的残篇。能以自身意志引动地脉真火,焚邪退煞,虽只一瞬,却已是极高深的道法境界,非寻常修士所能企及。”
道法?修士?
这些词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宵混乱的意识中。
“可我……我根本不会什么道法!”林宵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我甚至不知道那符是怎么出来的!我只是……只是觉得不能让它进来!必须挡住!然后……然后就那样了!”
“本能。”苏晚晴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或者说,是‘命格’与‘传承’的本能。”
她的目光落在他那只依旧残留着灼痛和灰烬的手掌上。
“九宫中枢,厚土载物。这种命格万中无一,天生亲近地脉,对山川地气、乃至依附地脉而生的邪祟,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和……压制力。而你爷爷林九叔,留给你的,恐怕不仅仅是那根红绳和这本《天衍秘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怀中那个再次沉寂如死物的木盒。
“他留给你的,更可能是一份早已种在你血脉魂魄深处的……‘道种’传承。寻常时日不显,一旦遭遇极致的邪煞冲击或濒死危机,便会自行苏醒,引导你做出最本能的应对。方才你叩开木盒、取出地只符、乃至最后引燃符胆,恐怕都非你自身意识主导,而是那份沉睡的‘传承’在替你应对危局。”
林宵听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冷。命格?道种?传承?这一切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却又完美地解释了他之前那些无法理解的、仿佛鬼使神差般的举动!
是爷爷?爷爷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甚至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他身上留下了后手?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猛地想起那本自行翻开、显现“镇狱”图案的《天衍秘术》,下意识地伸手入怀,再次掏出了那个冰冷的樟木盒。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遵循着之前那模糊的本能记忆,手指再次在那冰冷光滑的盒盖上,笨拙地勾勒、按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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