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黑色的水……好多……好多死人……在拉我……在咬我……啊!!!爷爷……爷爷救我……九爷爷……”阿牛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完全沉浸在极致的恐惧幻象中,涕泪横流,状若疯狂**!
“他魂魄受损,陷入惊惧迷障了!”苏晚晴沉声道,并指如风,迅速点向阿牛眉心和胸口几处大穴,口中低诵清心安魂咒,试图稳住他动荡的心神**。
柔和的清心咒力渡入,阿牛的狂躁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身体依旧抖得如同筛糠,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重复着“水”、“黑”、“死人”、“爷爷”等支离破碎的词语,显然依旧被可怕的噩梦所缠绕**。
苏晚晴持续诵咒,眉头却越皱越紧。她发现,阿牛的恐惧,并非完全源于魂魄的混乱,其中似乎还掺杂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畏惧**!
她尝试着从怀中取出水囊,想要喂他喝点水**。
然而,就在水囊靠近阿牛嘴唇的刹那**——
“啊——!!!拿开!拿开!黑色的!是黑的!有毒!!”阿牛如同被滚油泼到一般,猛地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疯狂地扭开头,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将水囊狠狠打飞出去!清水洒落在地,溅起几点水花**。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抱住脑袋,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他……他怕水?”林宵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沉。黑水潭的遭遇,显然给他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
苏晚晴眼神一凝,若有所思。她再次尝试,轻轻伸出手,想要将阿牛扶正**。
然而,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阿牛冰冷的手臂**——
“别碰我!黑!好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在黑暗里!都在黑暗里!!!”阿牛再次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拼命地向后缩去,试图躲进旁边一块岩石的阴影中!仿佛对任何形式的黑暗或阴影,都充满了极致的抗拒和恐惧**!
怕水!怕黑!
这两种极其鲜明的恐惧症状,让苏晚晴和林宵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心理创伤!这更像是……某种邪术或诅咒造成的后遗症!与那黑水潭的邪物、以及那枚跗骨灵蚴印的特性,息息相关**!
那潭中邪物,其力量似乎与黑暗和腐水紧密相关!而阿牛身中其毒,魂魄又被邪印侵蚀,恐怕在无意识中已经被烙印上了对这种力量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呃……嗬……嗬……”经过一番剧烈挣扎,阿牛似乎耗尽了最后的气力,再次瘫软下去,陷入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身体依旧不时抽搐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模糊的呓语**。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显然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与煎熬**之中。
林宵看着发小这副生不如死的惨状,心如刀绞,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无力感与愤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都是那该死的黑水潭!都是那些邪物**!
苏晚晴沉默地取出最后一点清水和干粮,小心翼翼地避开阿牛的视线,将其弄成极其细碎的糊状,一点点涂抹在他干裂的嘴唇上,助其慢慢吞咽。又取出金疮药和解毒散,仔细地处理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直起身,目光沉重地看向林宵**。
“他的情况……很糟。”她声音低沉,“邪印虽被压制,但根源未除,仍在缓慢侵蚀。魂魄受损,惊惧入髓,寻常药石已难见效。若不能尽快找到彻底拔除邪印、修复魂魄的方法,他恐怕撑不过多久,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会心神崩溃,彻底沦为只知恐惧的废人**。”
林宵身体猛地一颤,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彻底拔除邪印……修复魂魄**……
这谈何容易?!连苏姑娘和守墓人都束手无策!又能去哪里寻找方法**?!
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下来**。
而就在这时——
“嗖!”
那缕一直悬浮在阿牛上空的黑暗烟缕,在盘旋了许久后,似乎终于完成了某种使命或探查,猛地调转方向,如同归巢的倦鸟般,倏地一下重新钻回了林宵怀中那微微开启一道缝隙的木盒**之中!
盒盖轻轻合拢**。
震动停止**。
一切恢复沉寂**。
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只有地上昏迷痛苦的阿牛,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诡异的指引并非幻觉**。
苏晚晴深深看了一眼那恢复平静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这盒子……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危险**。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间依旧死寂的、仿佛隐藏着更大秘密的破败茅屋,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阿牛和满脸绝望的林宵**。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希望渺茫**。
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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