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的话像一块冰,砸在走廊里,瞬间冻住了所有声音。
温阮攥着沈屹的手,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飞快——她知道沈屹的愧疚,知道他从不敢提“只有自己活下来”这件事,刘婶的话,刚好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
沈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温阮轻轻拉了拉胳膊。
她往前站了一步,从沈屹身后走出来,正好挡在他面前,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泛红却坚定的眼睛:“刘婶,您不能这么问他。”
刘婶愣了一下,没想到温阮会突然开口,攥着布包的手紧了紧:“我就是想知道真相,阿哲不能白死……”
“真相就是,他拼尽全力救了老人,也拼尽全力想救阿哲。”温阮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清晰,“他怕打雷,是因为总想起那天的雷声;他不敢见阿哲妈,是因为愧疚。可这些都不是他的错,更不是他该被指责的理由。”
刘婶的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别开眼,眼泪又掉了下来——温阮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戳中了她心里最软的地方,她其实也知道,沈屹不是故意的。
温建国看着眼前的温阮,突然觉得陌生——以前的温阮,见了他就躲,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可现在,她敢挡在别人面前,敢替别人辩解,眼里的怯懦早就被坚定取代。
他咳嗽了一声,试图找回气势:“阮阮,这是我跟沈屹的事,你别插嘴,赶紧把协议签了……”
“爸,这不是你跟他的事,是你跟我的事。”温阮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我有话想跟你说,憋了八年,今天终于敢说了。”
走廊里的风停了,旧广告纸也不再“哗啦”响,只剩下温阮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里回荡:“我十八岁那年,你拎着行李箱走的那天,我在厨房捡了三个摔碎的碗,妈坐在地上哭,说‘婚姻都是骗术’。从那天起,我就怕结婚,怕自己像妈一样,付出所有,最后却被丢下。”
她顿了顿,声音带了点哽咽,却没停:“这八年,我不敢跟人提结婚,不敢跟人说我有爸爸,甚至不敢跟人走太近,怕自己再被丢下。我以为这辈子都这样了,直到我遇见沈屹。”
沈屹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神里满是心疼——这些话,温阮从没跟他说过,他只知道她怕婚,却不知道她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
温母站在旁边,哭得肩膀发抖,手里的保温桶早就放在了地上,她想上前抱住温阮,却又怕打断她,只能任由眼泪掉下来。
“沈屹怕打雷,却会在雷暴夜,把靠垫放在我房间门口,让我知道他在;他愧疚阿哲,却从没想过推开我,反而陪着我克服恐婚。”温阮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他没多少钱,没稳定工作,可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帮我剥虾,会在我被人欺负时挡在我前面。这些,都是你从没给过我的。”
温建国的脸色越来越白,手里的协议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沾了一层灰,边角卷翘起来,像他此刻的狼狈。
“你总说,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温阮继续说,“我想要的不是你回来卖房子,不是你给我钱,是你能跟妈道歉,是你能承认自己的错,是你能别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温建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看着温阮眼里的坚定,看着她身边沈屹的守护,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真的错得太离谱了——他不仅丢下了她们母女,还把温阮逼得不敢相信婚姻,不敢相信别人。
刘婶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包,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走到温阮身边,声音放软:“温阮,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问沈屹,也不该逼你们。阿哲要是知道,肯定也不希望我这么做。”
温阮摇了摇头:“刘婶,我知道您是为了阿哲,我不怪您。等周末,我们一起去看阿哲妈,跟她说清楚真相,也跟她说,阿哲是英雄,我们都记得他。”
刘婶点点头,眼里的愧疚少了些,多了点释然:“好,周末我们一起去。”
她看了看温建国,又看了看地上的协议,没再多说,转身往楼梯间走,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压在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走廊里只剩下温家三口和沈屹,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却多了点沉重。
温建国弯腰捡起地上的协议,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离婚补充协议”几个字,突然叹了口气:“阮阮,爸……爸以前对不起你和你妈,可老房子……”
“老房子不卖了。”温阮打断他,语气平静,“妈说,那是她跟我的念想,我们要留着,以后我和沈屹有空,就回去看看,就像以前一样。”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你,如果你想跟妈道歉,我们欢迎;如果你还是想卖房子,那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但我希望,你能做一次让我看得起的事,别再让我觉得,我的爸爸,只会伤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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