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枫的靴底刚碾过一块锈蚀的金属碎片,克劳斯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重装战士的手套还带着电磁盾残留的余温,指腹重重压在她脉搏跳动的位置——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预警信号。
她顺着他护目镜的反光望去。
观测塔内壁的凹陷处,原本被辐射尘埃覆盖的暗格里,竟嵌着个半人高的巢。
说是巢,更像座冰雕——枯骨与金属碎片被冰晶粘合,中央蜷缩着团灰褐羽毛,正随着他们的靠近微微起伏。
变异兽的巢。克劳斯的声音像被冻住的齿轮,伊泽说过,冰系生物会用低温保存猎物......
话音未落。
巢中突然爆发出刺骨刺骨的寒意。
阮枫的睫毛瞬间结霜,鼻腔里的空气凝成细小冰晶,连痛觉预判都在这骤降的温度里迟钝了半拍。
她望着那团羽毛猛然炸开,冰雾中冲出道黑影,喙部折射的冷光比战术刀更锋利。
小心!克劳斯的电磁盾划出银弧,却还是慢了一步。
利爪带起的风刃割破阮枫鬓角的碎发,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痛觉预判在剧痛降临前0.5秒疯狂尖叫。
本能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她整个人贴着金属平台侧滚,左肩重重撞在锈蚀的扶手上,却顾不得疼,只看见那道黑影擦着她咽喉掠过,在身后的金属板上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冰痕。
千逸隼!克劳斯的盾牌蓝光暴涨,陈守诚提过的高阶冰系变异鸟——
话音被尖啸截断。
怪羽展开双翼,翼展足有七米,羽毛边缘凝结着棱形冰锥,每扇动一次,空中就坠下密集的霜喙穿刺。
阮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痛觉预判像被按了快进键,左、右、下——她在冰锥落地前的零点几秒里蛇形翻滚,后背擦过平台边缘时,听见克劳斯闷哼一声。
重装战士的盾牌正承受着最密集的攻击。
电磁盾表面的蓝光被冰锥撞得支离破碎,他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地面的金属凸起,指节泛白如骨。去东边通风管道!他吼道,我撑三分钟——
不行!阮枫摸出腰间的微型震荡手雷,它的攻击轨迹有规律!
每次振翅三次就会转向!
她的手指在剧痛预警的间隙里精准计算:第一次振翅是正面穿刺,第二次是左翼横扫,第三次......
现在!她甩出的手雷擦着怪羽尾羽炸开,震荡波掀得那庞然大物歪了歪头。
克劳斯趁机冲上前,盾牌狠狠砸在怪羽脚爪上——金属与冰甲相撞的轰鸣里,阮枫看见怪羽脖颈渗出淡蓝血珠。
战况陷入拉锯。
阮枫的战术服被冰锥划得千疮百孔,小臂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正往外渗血,疼得她直抽气,却反而笑了:痛觉越清楚,预判越准!她边跑边喊,克劳斯,它右翼冰甲有裂缝!
克劳斯的回应是一声闷吼。
他的护目镜已经裂开蛛网纹,露出下方青肿的眼尾,却仍精准地将盾牌砸向阮枫提示的位置。
怪羽发出裂帛般的尖叫,翅膀扇动的频率明显变乱——它的血量,终于跌破了三成。
变故发生在阮枫弯腰捡第二颗手雷时。
怪羽突然仰头发出尖啸,双目中的金瞳转为猩红。
整座观测塔开始剧烈震动,阮枫踉跄着撞在金属扶手上,抬头便看见辐射云层里坠下大片冰晶,像无数把倒悬的刀。
永冻暴风域!克劳斯的声音带着破音,快过来!
他的电磁盾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那是启动壁垒终式的前兆。
阮枫扑过去的瞬间,蓝光笼罩的屏障将她完全包裹,而克劳斯本人却暴露在屏障外。
暴风卷起的冰晶劈头盖脸砸在他背上,装甲接缝处的电火花混着血珠飞溅,他却仍用身体挡在阮枫和怪羽之间。
克劳斯!阮枫的指甲掐进掌心,别——
闭嘴。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希望......冰锥刺穿他左肩的声响打断了后半句,你是希望......我看着你死吗?
屏障外的怪羽再次腾空,喙部凝聚着比之前更刺眼的冰蓝色光团。
阮枫的痛觉预判在此刻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玄奥的感知。
她仿佛见了那光团的攻击轨迹,像无数条蓝光脉络在空气中交织,连怪羽振翅时冰屑飘落的角度都慢了下来。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
克劳斯。她伸手按住他正在渗血的伤口,往左边倒。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力道侧倒。
下一秒,那足以洞穿金属的冰锥擦着他右耳飞过,钉进后方的观测塔控制台,炸出漫天冰碴。
怪羽的尖啸里带着惊疑。
阮枫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的痛觉预判,进化了。
当最后一片冰晶落地时,怪羽的尸体砸在平台边缘,冰甲上布满细密的裂纹。
克劳斯的电磁盾彻底化作废铁,他靠在阮枫肩头,鲜血浸透了她的战术服,却还在笑:看来......我需要伊泽......给我打套新盾牌了。
阮枫检查他的伤口,指尖突然顿住。
她望向辐射云层深处,那里有片银光闪过,比刚才的冰锥更冷,更利。
克劳斯。她轻声说,我们可能......需要提前找伊泽了。
重装战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云层翻涌,什么都没有。
但他相信阮枫的痛觉预判——那是比任何雷达都精准的危险预警。
风卷着辐射尘埃掠过平台,吹起阮枫发间的血珠。
她摸了摸发烫的翡翠戒指,这次,戒指里的荧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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