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的“三”字尾音还悬在风里,他已经单手扣住崖边凸起的岩块,整个人如黑熊坠崖般倒翻下去。
电磁盾在他身侧展开,蓝光骤然暴涨成半透明的伞盖,与崖壁擦出刺啦的电流声——这是他专门调试过的缓降模式,盾面磁场能抵消70%的下坠冲击力。
阮枫扑到崖边,指尖死死抠住老松树皮。
视线里,克劳斯的身影很快被灰雾吞蚀,只剩那团蓝光像颗坠落的星子,在雾幕中明明灭灭。
她的通讯器贴着耳骨震动,是克劳斯的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混着电磁干扰的刺响。
“盾面温度47℃,正常。”克劳斯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应该是降到了雾层下方,“崖壁辐射结晶集中在30米处,已避开。”停顿两秒,传来金属撞击声,“落地缓冲完成。”
阮枫的指甲在树皮上掐出月牙印。
三个月前她连探出头都要头晕,现在却要亲手攥紧这根安全绳——但她想起昨晚克劳斯把外袍披给她时,外袍下露出的旧弹痕,想起亓官媛说“疼一下总比死强”时眼里的火,想起自己掌心那道疤,那是她第一次撞开安全门时,门框划破的。
“谷底无大型变异兽活动迹象。”克劳斯的声音带着低频震动,“但有酸液腐蚀痕迹,可能有中小型爬行动物。”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热成像扫描中……确认,半径50米内无热源。”
阮枫深吸一口气,凉意顺着喉咙灌进肺里。
她的后颈开始发烫——那是【痛觉预判】启动的前兆。
异能像根细针,从脊椎最末端往上窜,每过一节椎骨就胀大一分,直到在太阳穴处炸开细密的刺痛。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世界突然慢了半拍:崖边松针的颤动轨迹被拉成金线,安全绳上的纤维纹理清晰得能数清根数。
“我要下来了。”她对着通讯器说,声音比想象中稳,“用异能辅助。”
克劳斯的呼吸声猛地顿住,“阮——”
阮枫没等他说完。
她松开抓着松树的手,身体后仰的瞬间,异能在皮肤表层形成漩涡状的气流场。
压缩气流裹着她旋转,像颗被抛出去的陀螺,顺着崖壁的陡坡直滚而下。
风灌进耳朵,她看见灰雾在身侧被气流撕开,露出深褐色的岩面;听见安全绳在头顶绷直的尖啸,却感觉不到绳子的拉力——异能自动调整着气流方向,把坠落的冲击力分解成旋转的动能。
“注意右前方凸起!”克劳斯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骨,“三秒后碰撞——”
阮枫的瞳孔骤缩。
痛觉预判在她脊椎末端亮起红灯,她能“看”见三秒后的自己:右肩将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痛觉强度相当于被铁锤砸中——不,比那更疼,因为岩石边缘有辐射结晶,灼伤叠加撞击……
她的左脚突然在岩面上点地。
气流场瞬间倾斜,旋转方向从顺时针转为逆时针,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扯了一把,擦着岩凸飞出去。
下一秒,她听见身后传来“咔”的脆响,是辐射结晶被撞碎的声音。
落地比想象中轻。
阮枫在最后半秒蜷起身体,顺着斜坡滚进一片灌木丛。
腐叶的潮湿味涌进鼻腔,她在第七个翻滚时张开四肢卸力,最终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翻涌的灰雾。
心跳声大得像战鼓,后颈的异能灼痛还没退,但掌心那道旧疤却在发烫——那是她在庇护所里撞出来的,现在,它在为她的自由发烫。
“阮?”通讯器里传来克劳斯压抑的低吼,“回答我!”
阮枫撑起上半身,扯掉粘在脸上的枯叶。
她的膝盖擦破了点皮,这点疼在异能预判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对着通讯器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我在灌木丛里,应该……毫发无伤?”
“别动。”克劳斯的声音突然近了。
阮枫抬头,看见灰雾中走出个高大的身影,电磁盾垂在身侧,蓝光暗了些,盾面上有几道酸液腐蚀的白痕。
他蹲下来,戴着手套的手悬在她膝盖上方两寸,像是想碰又不敢碰,“哪里疼?”
“就膝盖擦破点皮。”阮枫把腿收回来,自己扯了块绷带缠住,“比抽血轻多了。”
克劳斯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伸手把她拉起来,手掌大得能包住她整个手腕。
阮枫注意到他指节上有新鲜的擦伤,应该是刚才落地时撑地留下的——这个总说“希望需要守护”的男人,连自己受伤都不在意。
灰雾像团化不开的棉絮,两人的视线所及不超过五米。
地面铺着深绿色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阮枫刚走两步,痛觉预判就在脚底亮起黄灯——她“看”见三秒后左脚会踩进隐陷的裂隙,脚踝将被岩石卡住,痛觉强度相当于扭伤。
她猛地收脚,克劳斯的盾牌已经伸过来,“左前三步有坑。”他用盾沿敲了敲地面,苔藓下果然露出道黑黢黢的裂缝,“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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