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后退半步,盾面故意露出半寸空隙——对方果然扑上来,链锯尖刚要触到他肩甲,他突然转身,用盾背撞向对方后腰。
男人惨叫着跌进他们自己设的陷阱坑——那是阮枫三天前用钢丝和碎砖布置的,当时她还担心钢丝太高会勾到自己,现在倒成了最好的反制。
最后一个男人的链锯掉在地上。
他转身想跑,克劳斯却没追。
他低头看向盾面的裂痕,血正从肩甲下渗出来,在战术裤上洇出巴掌大的红印。“比三年前快了。”他扯了扯嘴角,疲惫却带着点笑意。
三年前在柏林郊区,他抱着妹妹躲在地窖里,听着外面变异兽的嘶吼,那时他连挥斧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他能站在这里,替另一个需要守护的人挡住所有危险。
暴雨是在入夜后突然砸下来的。
克劳斯正用阮枫的医疗包处理肩伤,远处传来改装车的轰鸣——那是伊泽的“铁炉号”特有的引擎声,像老黄牛喘粗气混着金属摩擦。
他刚走到通道口,就见一辆半挂着铁皮的卡车撞开外围的荆棘堆,车头灯在雨幕里晕成两个模糊的黄点。
“伊泽?”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撕碎。
卡车门“哐当”打开,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跳下来,黑色皮夹克贴在身上,头顶的护目镜还滴着水。“老克!”伊泽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手里拎着个冒热气的金属箱,“听说小阮在突破关键期?
老子把新调的闪避算法刻进芯片了,可不能让她白疼这七天——“
他的话突然顿住。
克劳斯借着车灯看见他脸上的伤,左颧骨有道新鲜的抓痕,皮夹克后背还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缠着的带血绷带。“遇到变异狼群了?”克劳斯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怎么不先去庇护所?”
“庇护所?”伊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得露出后槽牙,“那帮老东西只会说’等天气好再出发‘。
小阮的痛觉预判要是能稳定在0.3秒,老子能给她造套会自己躲子弹的护甲——比什么电磁盾都金贵。“他拍了拍克劳斯的肩,雨水顺着他的手背流进对方的衣领,”走,带我去见她。“
阮枫是被跳火的蜂鸣吵醒的。
她靠在安全屋的墙角,怀里还抱着那只机械犬,它的金属肚皮正温温地贴着她的小腹——这是伊泽加的保暖功能,说“机械也得有温度”。
她揉了揉眼睛,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大嗓门:“小阮!
你家跳火是不是偷吃了我的纳米清道夫?
老子的虫群怎么跟着它跑了?“
她猛地站起来,撞得墙角的药箱“哗啦”响。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伊泽正蹲在地上,两只拇指盖大的银色虫子正顺着跳火的尾巴往上爬,电子眼的红光和虫群的荧光交相辉映。“伊泽!”她扑过去,却在看清他脸上的伤时顿住,“你......你怎么弄的?”
“嗨,被变异狼挠的。”伊泽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从口袋里摸出个芯片抛给她,“重点是这个!
新的闪避算法,能把你的预判时间再压缩0.1秒——前提是你别又因为怕痛缩脖子。“他突然盯着她身后,眼睛瞪得溜圆,”我去!
那两只清道夫虫什么时候进化出群体扫描了?“
阮枫回头,看见那两只银色虫子正悬停在空中,虫身展开成微型雷达状,在墙上投射出清晰的热成像图。
她笑了,眼泪突然涌出来。
这七天里,她被酸液烫过、被鼠群抓过,每一次痛觉来袭前,她都逼着自己站定,逼着自己看清楚危险从哪来——原来怕痛的人,也能学会在疼痛里扎根。
“伊泽,你看。”她蹲下来,跳火的机械爪轻轻搭在她手背上,“它现在能自己找神经腺了。”
“黑科技都得靠你这小队写论文了!”伊泽掏出个小本子狂记,雨水还在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本子上,“机械犬+纳米虫群+痛觉预判......老苏的医疗资料、小陈的预警系统,合着你们这是要组个末世科研团啊?”
雨声渐小的时候,阮枫听见远处传来“叮——”的一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生锈的齿轮转动,又像是谁在敲一面破锣。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还挂着半块残缺的广播喇叭,蛛网在风里轻轻摇晃。
“是......钟声?”她轻声说。
克劳斯走到她身边,电磁盾的充能声低了下去。“第七天要结束了。”他说,声音像浸了水的旧棉絮,却带着某种温暖的重量,“明天,你就能试试新算法了。”
伊泽突然把本子合上,冲他们挤了挤眼睛:“明天?
老子今晚就给跳火装新模块。
小阮,准备好——下次再遇到酸液鼠,你可能连痛的机会都没有。“
雨停了。
风卷着潮湿的空气钻进地城,带着远处林子里传来的鸟鸣——不是变异兽的嘶吼,是普通的、清亮的鸟鸣。
阮枫低头看向跳火,它的电子眼正映着她的脸,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光。
天花板的广播喇叭突然又响了一声,比刚才更清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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