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川河特制的稳定剂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阮枫感到一股冰凉的暖流顺着血管涌向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奇特的、介于激活与镇静之间的感觉,仿佛体内沉睡的猛兽被套上了缰绳,既渴望挣脱,又被强行安抚。
她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调动起精神力,试图引导那股源自灵魂深处、对“被撕咬”的极端恐惧所催生出的异能——【长毛】。
理论上,这股力量应该在痛觉预判触发的刹那,于体表瞬间生成一层高强度纤维绒层,作为物理缓冲。
然而,理论与现实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名为“失控”的深渊。
预想中温顺的能量流,在稳定剂的微妙作用下,竟如决堤的洪水,轰然失控!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细胞层面的共振,阮枫只觉得浑身毛孔都像火山般喷发。
雪白、厚密、触感却异常坚韧的绒毛以雪崩般的速度从她每一寸肌肤下炸开,瞬间冲破了她身上的作战服。
不到三秒,她的视野便被无尽的白色所吞噬,紧接着,四肢被疯狂增生的绒毛彻底包裹、固定,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成了一个球。
一个直径超过两米,通体雪白,还在微微颤动的巨大毛球。
“……不……不要……”
微弱的、含混不清的呢喃被厚实的绒毛彻底吸收,连一丝一毫都无法传出。
恐慌如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任何一根手指;她能听到外界的风声,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这比被关进禁闭室还要可怕,这是一种活埋般的窒息感。
更要命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感让她几欲崩溃。
她,阮枫,那个在废土上以精准闪避和痛觉预判闻名的幸存者,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团……羊毛?
就在她意志即将被恐慌吞噬的边缘,她用尽最后的气力,激活了喉间的微型通讯器,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
“柳姐……我……动不了……像团羊毛……快来!”
信号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却像一枚精准的信号弹,射入了柳映月的通讯频道。
刚刚结束边境线上对畸变体清剿任务的柳映月,正驾着越野车返回营地,满身的疲惫在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求救时瞬间烟消云散。
像团羊毛?
这是什么见鬼的比喻?
但她知道,阮枫绝不会开这种玩笑。
“坐标!”柳映月厉声喝道,同时猛打方向盘,车轮在荒原上划出一道狂野的弧线,轮胎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土龙。
通讯器那头,阮枫的定位信号一闪而逝。
足够了。
柳映月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营地后方。
当她抵达现场时,饶是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场面,也不禁愣在原地。
那巨大的、还在轻微起伏的雪白毛球,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滑稽,又透着一丝诡异。
“阮枫?”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毛球轻微的震颤。
柳映月不再犹豫,抽出腰间的战术短刀,缓步靠近。
刀锋闪烁着寒光,她打算先割开一小部分,探查内部结构。
然而,当刀尖触及绒毛的瞬间,一股诡异的触感传来。
那感觉不像是切割纤维,倒像是刀锋吻上了一块涂满油脂的光滑金属。
“嗤啦——”
刀刃在绒毛表面滑开,连一根毛丝都未能斩断,反而激起了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紧接着,接触面上渗出一层极淡的黏液,一股微弱的、带着腐蚀性的气息钻入鼻腔。
柳映月的战斗本能让她瞬间后撤半步,低头一看,高强度合金打造的刀锋接触点,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黯淡。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哪里是什么滑稽的毛球,这分明是一个自带物理滑移和化学防御的绝对防御体!
与此同时,荒原的另一端,克劳斯·维斯特刚刚将最后一头夜嚎狼的头颅踩进泥土。
通讯频道里传来的混乱信息和柳映月的紧急报告,让他擦拭着手上狼血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他沉默地听着频道里的描述,深邃的眼眸望向营地方向,似乎能穿透遥远的距离,看到那诡异的一幕。
“她的异能,总是在最不可能的时候进化。”他低声自语,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担忧。
随即,他对着通讯器下令:“全员,保持至少五十米距离,不要轻易物理接触。我去处理。”
他跨上重型机车,引擎轰鸣,调转方向。
克劳斯比任何人都清楚,阮枫那看似被动的异能背后,潜藏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理解的、与未知生物能量产生共鸣的特质。
每一次失控,都可能是一次无法预测的质变。
而在另一处阴影中,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正悄然浮现。
亓官媛启动了潜行装置,光学迷彩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团晃动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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