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山林,冰冷得如同坟墓。
沈安平的身影,在其中急速穿行,却比黑夜本身,还要冰冷。
王大疤那句话,那个叫“佐藤谦一”的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进了他的灵魂,将他那片死寂的内心世界,彻底搅成了一片沸腾的岩浆!
佐藤谦一!
原来,那个毁灭了他整个世界的罪魁祸首,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元凶,就是这个名字!
滔天的恨意,如同决堤的山洪,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不再感到疲惫,不再感到饥饿,甚至不再感到悲伤。他所有的生命力,他所有的精神,都在这一刻被凝聚成了一个最原始、最纯粹的念头——杀了他!
他要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将这个名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他没有回“狼穴”,也没有片刻的停留。他凭借着猎人对山林的本能,在漆黑的夜色中,辨明了方向,朝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连夜奔袭而去。
那个地方,叫“一线天”。
那是横亘在河口镇与县城之间的一道天然山谷,两面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中间只留下一条仅能容纳一辆卡车通过的狭窄土路。对于商旅来说,这里是险地;对于猎人来说,这里是完美的猎场;而对于此刻的沈安平来说,这里,是他为佐藤谦一精心挑选的,埋骨之地!
一夜的急行军,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沈安平终于抵达了“一线天”的入口。
他没有丝毫的休息,只是灌了几口冰冷的泉水,便开始了他猎杀前的最后准备。
他没有选择在路边设伏,那是莽夫所为。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几乎与地面垂直的、陡峭的悬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将步枪和所有装备都牢牢地固定在身后,然后像一只壁虎般,手脚并用,开始朝着那常人难以企及的崖顶,艰难地攀爬而去。
这是一次对体力、意志和技巧的极限考验。锋利的岩石,割破了他的手掌,渗出殷红的血迹,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爬上去,站到最高处,像一个真正的神枪手那样,给予敌人最致命的审判!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时,沈安平终于登上了崖顶。
凛冽的山风,吹动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也吹干了他脸上的汗水。他站在悬崖之巅,整个“一线天”山谷的景象,尽收眼底。这里,是神的视角,也是死神的视角。
他找到了一个由几块巨石天然形成的凹陷,作为自己的狙击阵地。他用周围的碎石和枯草,将自己完美地伪装起来,从下方看去,他就像是山体的一部分,与整个环境融为了一体。
做完这一切,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几颗从日军巡逻队身上缴获的手雷。他仔细地观察着下方的地形,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山谷最狭窄处的一片松动的山体上。
他拔掉手雷的保险销,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巧妙地将拉环和一块活动的石头绑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可以远程触发的诡雷。只要他从上方用另一块石头砸中那块活动石头,三颗手雷就会被同时引爆,引发一场小规模的塌方,足以将本就狭窄的道路彻底堵死!
陷阱,已经设好。 猎人,已经就位。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等待猎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又慢慢地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沈安平就像一块真正的岩石,趴在狙击阵地里,一动不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与山间的风,融为了一体。他没有丝毫的焦躁,极致的仇恨,让他拥有了超乎常人的、极致的耐心。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不再是妻儿惨死的画面,而是他们活着时的音容笑貌。
老娘炖的鸡汤,老爹的旱烟袋,翠屏嗔怪的眼神,儿子“石头”咿咿呀呀的呼唤……
这些温暖的记忆,没有让他软弱,反而让他的杀意,磨砺得更加锋利,更加纯粹。
突然,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沈安平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瞬间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来了!
他迅速地将三八大盖的枪托抵在肩上,通过准星,望向了山谷的入口。
一支由三辆卡车和一辆挎斗摩托车组成的车队,正缓缓地驶入“一线天”。车上,坐满了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一个个都抱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守备果然比平时的巡逻队严密了数倍。
沈安平没有急于开火。他在等待,等待车队进入他预设的死亡陷阱。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就是现在!
当领头的卡车,正好行驶到那片松动的山体下方时,沈安平眼中寒光一闪,抱起身旁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下方那个被他设定为机关的触发点,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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