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擦拭，动作更加耐心。脖颈、脊背、四肢……随着污垢一点点被清理，那深紫色的皮毛逐渐显露真容。并非纯黑，而是一种极其浓郁的、近乎于黑的暗紫，在灵泉池边明珠和外界星光的映照下，泛着一种神秘而优雅的光泽。唯有四只爪尖和尾巴尖，颜色稍浅，呈现出一种更加明显的紫罗兰色。
原来，它并非天生污浊。
只是这厚厚的“伪装”之下，竟藏着这样一副……还算能入眼的皮囊。
清洗过程依旧不算顺利。臭蛋虽然不再剧烈反抗，但全程身体僵硬，时不时发出不满的“咕噜”声，或者试图用爪子推开她的手。清洗到脸部时，它更是死死闭着眼，把头埋进前爪里，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等到洛灵瑶终于将它大致清理了一遍，换了好几盆水，累得额角沁出细汗时，臭蛋已经变成了一只湿漉漉的、毛发黏连的、显得比平时瘦小好几圈的“落汤紫兽”。
它站在玉台上，抖了抖身子，水珠四溅，有几滴不偏不倚又甩到了洛灵瑶刚用仙力烘干的衣襟上。
洛灵瑶：“……”
她看着它那虽然露出了本色，但依旧因为湿漉而显得乱糟糟、毫无优雅可言的皮毛，再看看它那双因为沾水而显得更大、更懵懂无辜的眼睛，以及地上那几盆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的污水……
罢了。
她放弃了将它彻底清洗得如仙域其他事物一般洁净无瑕的念头。
抬起手，温和的仙力流转，瞬间蒸干了臭蛋身上的水汽。蓬松起来的暗紫色绒毛让它看起来总算顺眼了些，虽然离“整洁”还差得远，某些部位的毛依旧有些打结，爪子上也还残留着一些顽固的污迹。
臭蛋感觉到身上变得干爽舒适，似乎终于明白这番“折磨”结束了，顿时恢复了精神。它讨好地凑近洛灵瑶，用刚刚清理过、却仍带着些许灰尘的脑袋，蹭了蹭她垂在身侧的手。
这一次，洛灵瑶没有立刻避开。
她垂眸，看着掌心那柔软的、带着温热体温的紫色绒毛，感受着它依赖的蹭动，又抬眼看了看它那虽然干净了些但依旧“不修边幅”的模样，眼中那最后一点寒霜，终是化为了无可奈何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既如此，”她轻声自语，像是说给它听，又像是说服自己，“便随你吧。”
她弯腰，再次将那恢复了“紫蛋”身份的小兽抱起，无视它身上可能还残留的些许尘埃，走出了浴池。
从这一天起，洛神仙域至高无上的洛神，默许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名为“臭蛋”、皮毛深紫、且永远算不上真正干净的、特殊的存在。而那场鸡飞狗跳的沐浴风波，也成了瑶光殿仙娥们私下里窃窃私语、带着不可思议笑容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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