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像一头被惊扰的肥硕肉猪,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身上的官服因动作太大而歪斜,
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被逼到绝路的急切和狠戾,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
“太师,不能再等了!这个皇帝疯了,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官家了!再不动手,你我都要被他挂上城楼!”
他肥胖的手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划,做了个“咔嚓”的手势,脸上的横肉因激动而剧烈地颤抖。
“趁现在城中人心惶惶,不如……我们花重金买通几个死士,就说他是被金人吓疯了,为了大宋江山,行‘清君侧’之义举……”
“蠢货!”
蔡京甚至没回头,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寒冰。他正用一方素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一枚温润的和田玉佩,动作优雅而从容,与童贯的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猪脑子!”
他终于回过头,那双浑浊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在童贯脸上,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与厌恶。
“现在动手?你当李纲是摆设?宗泽是泥塑?还是你觉得,城头那几万被他三言两语就煽动得嗷嗷叫,连命都不要的丘八,是站着看戏的?”
蔡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你现在动他一根汗毛,我向你保证,明天挂在城门楼子上风干的,就是你我两家的脑袋,整整齐齐,一个都少不了!”
童贯被这股冰冷的杀意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肥肉都白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太师,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他把权柄一点点都收回去吧?
他今天敢当众凌迟王宗濋,明天就敢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啊!”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蔡京的眼神愈发阴鸷,他将擦拭干净的玉佩重新握在掌心,感受着那份冰凉的触感,仿佛这能让他纷乱的思绪变得冷静。
“硬碰硬,是莽夫的行径。”
他缓缓坐回那张宽大的太三师椅,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只余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现在,势头太盛。军心、民意,都像柴火一样被他点燃了。这个时候去扑火,只会烧着自己。”
“那……”童贯像个无助的孩子。
“老虎最可怕的时候,不是它张牙舞爪、咆哮山林的时候,
”蔡京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丝只有在毒蛇捕猎时才会出现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而是它自以为巡视完了领地,心满意足地打盹的时候。”
“他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是李纲、宗泽这些认死理的忠臣,是城墙上那些被他几句口号就哄得不知死活的蠢货士兵。”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了他。”蔡京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智谋上的绝对优越感,
“是抽掉他的爪牙,拔掉他的利齿,让他变回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宠物。”
童贯一愣,肥胖的脸上满是困惑:“毁了他?”
“对。”蔡京的声音轻得像蛇在沙上爬行,“让他众叛亲离,让他从人人敬仰的英雄,变成人人唾骂的孤家寡人。到那时,他还是老虎吗?不,他什么都不是。”
他看向童贯,开始布置一张无形的大网。
“你,继续派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说官家只是一时受惊,性情大变,不过是演戏给金人看。等风头一过,他还是那个只爱书画的官家,到时候所有主战派,一个都跑不了。
让那些骑在墙头的聪明人,自己掂量掂量,是跟着一个疯子陪葬,还是给自己留条活路。”
童贯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妙啊!诛心!太师此计,诛心!”
“不够。”蔡京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吹捧,“这只是第一步。”
“他不是信任李纲和宗泽吗?那我们就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李纲迂腐,宗泽刚直,这种人有软肋,而且是致命的软肋。他们忠的是‘大宋’,是‘礼法’,是‘祖宗规矩’。他们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蔡京站起身,在书房中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人心的距离。
“想办法,让他们觉得,现在的官家,骨子里还是以前那个。
他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一时兴起,是一场不计后果的豪赌。
只要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它自己就会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撑破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信任。”
蔡京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芒,他享受着这种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
“还有,”蔡京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城里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童贯立刻挺直了腰板,这是他的领域:“回太师,城中各大粮商,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金兵围城,粮价一日三涨,他们赚得脑满肠肥。只是……官家之前下令开仓放粮,对粮价冲击不小,那些粮商颇有微词。”
“让他放。”蔡京的笑容愈发诡异,像一张裂开的面具,“国库能有多少存粮?他放得了一时,放得了一世吗?等他那点家底放光了,我看他拿什么来稳住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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