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夜色如墨,寒风卷着哨音,刮过死寂的旷野。
金军大营西侧,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韩世忠和他手下的一千名敢死队员像幽灵一样潜伏着。
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物,脸上涂着锅底灰,嘴里咬着一截防止出声的木棍,只露出一双双在黑夜里闪着寒芒的眼睛。
北风呼啸,卷起旷野上的枯草,发出呜咽之声。
天边,几颗稀疏的星子挂在墨色天幕上,光芒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寅时将至,这是黎明前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也是人困意最浓、警惕心最弱的时候。
金军大营那绵延数里的营帐,在黑暗中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也很快淹没在风声里。
韩世忠伏在灌木丛中,身躯紧绷,像一块铸铁。
他身后的千名敢死队员,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此刻也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他们的脸上涂着锅底灰,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眼中跳动的寒光,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杀意。
兵刃已出鞘,刀锋在夜色下泛着幽冷的微光,被黑布包裹,防止反光。
木棍咬在口中,是为了即便在极度痛苦或兴奋时,也能避免发出声音。
这是李云龙亲自定下的规矩,也是他们训练中的一部分。
韩世忠抬眼望向金军大营的方向,耳畔回荡着李云龙那句“今天这城头上,弟兄们吃的每一口肉,喝的每一口汤,就是我大宋朝最大的体统!”的豪言。
他明白此战的意义,不仅是为了击溃金人,更是为了重铸大宋的脊梁。
他低头,轻抚腰间的佩刀,刀柄冰凉,却让他心头火热。
他手腕轻翻,一块小小的燧石在指尖翻转,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这是他与身后两千名负责外围策应和呐喊的将士约定的信号。
那两千人,此刻也藏匿在更外围的林地和沟壑中,等待着他发出的第一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的寒意似乎也凝结成冰。
寅时三刻,韩世忠猛地睁开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
金军大营巡逻的哨兵,步伐已经变得迟缓,头颅微垂,显然困意正浓。
甚至有几处火堆旁,依稀可见歪斜的身影。
“行动!”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手势传递了命令。
伏在最前方的百夫长们,如水波般无声地向前滑去。
他们步伐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地上的枯枝败叶,仿佛也识趣地没有发出丝毫阻碍。
第一批五十人,直接扑向金军大营的西侧围栏。
这些围栏并非坚不可摧,只是为了防备小股袭扰。
他们手中的短刀,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地割断了麻绳,推开了木桩。
一个狭窄的缺口,在无声中被打开。
紧接着,韩世忠带着余下的九百五十人,鱼贯而入。
他们的目标明确,分成了数个小队。
五十人一队,目标直指金军的粮草辎重营、马厩以及几处重要的将领营帐。
金军大营内,寂静被打破得悄无声息。
一个金兵哨兵,打着哈欠,正准备转身。
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模糊的黑影。
他猛地一惊,刚要张口示警,一道寒光已经从他喉间划过。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便捂着脖子,软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扩散,蒸腾起一丝白汽。
这样的场景,在金军大营的西侧,同时发生了数十处。
敢死队员们动作迅速、干脆,不留一丝活口。
他们对金军的营地布局了如指掌,这是斥候们冒死探查来的情报,也是李云龙亲自在沙盘上推演了无数次的成果。
韩世忠本人,则带着一支百人小队,直奔金军主将完颜宗翰的营帐方向。
他知道,要彻底击溃金人的士气,不仅要摧毁他们的物质,更要动摇他们的精神支柱。
营帐错落,道路复杂,但在黑暗中,敢死队员们却如履平地。
他们脚下踩着的是软泥和枯草,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快如疾风。
偶尔有几名睡梦中的金兵被动静惊醒,刚掀开帐帘,便被一柄飞来的短刀钉在木桩上,或是被一道黑影扑倒,脖颈被利刃划开。
“放火!”
当韩世忠抵达金军粮草辎重营外围时,他猛地发出了第一声命令。
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肃杀。
数百支火箭,从黑暗中射出,拖着明亮的火线,划破夜空,精准地射向堆积如山的粮草堆。
干枯的茅草和木柴,瞬间被点燃,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杀!”
与此同时,外围那两千名宋军,也得到了信号。
他们不再隐藏,而是猛地冲出,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他们没有冲入营地,而是围绕着营地外围,敲打着盾牌,吹响了号角,制造出千军万马冲锋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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