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种子能否发芽、成长,最终长成能为万千子民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全看自己了。
他攥紧的双拳缓缓松开,又再次握紧,掌心传来一阵坚实的力量感。
这力量,仿佛不再只属于他岳鹏举一人,而是汇聚了陛下的信任,和身后无数大宋百姓的期盼。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走了最后的一丝疑虑和畏难,只剩下冰凉的决意。
前路必定荆棘丛生,但他已下定决心。
岳飞的脚步,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沉稳。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一股无形的威严。
陈规穿着一身崭新的工匠袍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是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地面上光可鉴人的金砖。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安丘的县令,何曾想过有一天能站在这大宋朝权力最中心的地方,面见天子。
坐在书案后的,正是当今陛下。
可这位陛下,却和他想象中身着龙袍、不怒自威的形象全然不同。
一身寻常的青色便服,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寻常人没有的悍气,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眼神里没有轻蔑,只有纯粹的好奇,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工具。
“你就是陈规?”李云龙的声音响起,没什么帝王的架子,倒像是邻家军户的大嗓门百夫长。
“草……草民陈规,叩见陛下。”陈规慌忙就要下跪。
“哎,免了免了!”李云龙不耐烦地摆摆手,“在朕这儿,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站直了,回话!”
陈规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这陛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性情大变。
李云龙从书案后走了出来,围着瘦小的陈规转了一圈,目光在他那双布满老茧和烫伤痕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没有故作高深,也没有卖弄学问,而是像拉家常一样开了口。
“老陈啊,这火药,朕知道个大概。”李云龙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比划着,“就是硝啊、硫啊、碳啊,这几种玩意儿凑一块儿,点着了,‘轰’一下,能炸!”
他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得糙了点,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对吧?”
陈规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专业说辞,什么“阳燧取火,硝石为主”,什么“火药者,三物合和而成”,结果全堵在了嗓子眼。
他从未见过如此坦诚的皇帝,也从未听过有谁用这么……这么直白粗俗的话来描述他倾注了一辈子心血的东西。
“但具体怎么弄,你比朕懂!”李云龙见他发愣,大手一挥,直接把皮球踢给了陈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信任,和一丝狡黠。
陈规悬着的心,莫名地就放下来一半。
他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位陛下,还真是个妙人。
“陛下圣明。”他恭敬地回道,声音不再发颤。
“别给朕戴高帽子!”李云龙哼了一声,“朕就是个大老粗,记不住那些弯弯绕绕的配方,但朕知道,这玩意儿越猛越好,越稳越好!”
他踱回书案旁,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你给朕琢磨琢磨,怎么让它炸得更响,射得更远,别他娘的动不动就炸膛,伤了自家的弟兄!”
宋朝的火药已经初具规模,但技术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个后世验证过的方向,激发陈规这个土专家骨子里的科研热情。
“炸得更响,射得更远,不能炸膛……”陈规喃喃自语,这几个词,像是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坎上。
他听得心潮澎湃,他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皇帝,会对火药有如此深刻且务实的理解。
虽然言语粗俗,但每一个字,都说到了点子上,直指核心!
“陛下所言,正是老朽毕生所求!”陈规激动得老脸通红,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陛下这是在给他指明方向,这是在给他一个梦寐以求、施展毕生抱负的机会!
“好!既然是你的毕生所求,那朕就给你提供一些思路!”李云龙笑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在书案上摊开。
上面没有精美的字画,只有一些用炭笔画的简单草图和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你来看,”李云龙指着纸上的文字,“这硝啊、硫啊、碳啊,这三样东西的比例,可是有大学问的!
多一分,少一分,效果天差地别。”
再送一句话:一硝二磺三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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