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因为手臂剧烈的颤抖而疯狂画着圈,最终指向了跪在最前方的王大石。
“王大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狗!老子今天就先剐了你!”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劈裂,带着血腥的破风声,但回应他的,只有王大石抬起头时,那双混浊却再无畏惧的眼睛。
如果说张彦是穷途末路的疯兽,那蔡京就是被吓破了胆的老鼠。
这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数十年的相国,此刻竟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他那养尊处优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敏捷,连滚带爬地躲到宋钦宗身后。
他一把抓住宋钦宗绣着金龙的袍袖,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惨白,几乎要将那华贵的布料撕裂。
“官家!官家还在此!”蔡京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们……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天子,这才是皇帝!”
“谋逆!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他一边叫嚷,一边不住地将宋钦宗往前推,仿佛那具瑟瑟发抖的年轻身体,是能抵挡千军万马的唯一盾牌。
而被当做盾牌的宋钦宗,早已魂不附体。
父皇冰冷的审判,禁军决绝的背叛,张彦癫狂的怒吼,蔡京刺耳的尖叫,所有的一切都像无数根钢针,刺入他的脑海。
他感觉到蔡京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自己,感觉到身后那些奸党同僚们躲闪推搡的触感,更感觉到前方那如山如海的士兵们,投来的不再是敬畏,而是鄙夷和愤怒的目光。
他的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若不是被蔡京死死架住,早已瘫倒在地。
他张着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热流,顺着他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在死寂的御书房中,无人察觉,却成了他作为帝王,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崩溃。
这番困兽犹斗的丑态,在李云龙眼中,甚至引不起一丝波澜。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看着这张牙舞爪的武夫,看着这涕泪横流的文臣,看着这屎尿齐流的天子。
他们的挣扎,不过是秋日里最后的几只蝗虫,蹦跶得再高,也改变不了即将到来的严冬。
这最后的疯狂与懦弱,反而像是一场滑稽的戏剧,将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自私与无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世人面前,也为这场迟来的审判,画上了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句号。
李云龙并没有立刻下令。
他的目光像巡视领地的雄狮,缓缓扫过全场。
他看着那些跪地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看着癫狂的张彦和瘫软的蔡京,嘴角勾起一抹淬着冰的弧度。
他享受着这死寂,享受着这恐惧发酵的醇香。
直到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极限,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九天之上的神谕,一字一顿,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李纲,宗泽。”
人群中,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臣身躯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抬起头,看到了李云龙投来的、蕴含着无上信任与杀伐决断的眼神。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与决然,他们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迟来了太久的使命。
他们一齐跨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李云龙的方向轰然下拜,嘶哑的声音里是压抑了一生的忠诚与热血:“臣,在!”
“将这些,”李云龙的手指,不带一丝感情地划过蔡京、张彦以及他们身后那一群面如死灰的党羽,“祸乱朝纲、意图谋逆的国贼,给老子……悉数拿下!”
“喏!”
一声“喏”,仿佛唤醒了沉睡的火山。
刚刚倒戈的士兵们找到了他们新的主心骨,找到了宣泄满腔怒火的出口。
他们不再是迷茫的看门狗,而是执法的利刃!
“哗啦”一声,无数长枪大戟调转方向,冰冷的锋刃组成一道钢铁的罗网,将那群奸党围得水泄不通。
张彦的亲卫还想挣扎,却被昔日的同袍用枪杆狠狠砸在膝弯,惨叫着跪倒在地。
李纲站起身,整了整被冷汗浸湿的官袍,一步步走向缩在宋钦宗身后的蔡京。
他每走一步,气势便沉凝一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国法与天理。
蔡京看着这位被自己排挤打压了半辈子的“政敌”走来,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李伯纪!你敢!老夫乃是当朝相国!”
李纲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蔡相,你不是了。”
说罢,对身后的士兵一挥手,“拿下。”
两名魁梧的士兵立刻上前,像拎一只死鸡一样将蔡京架了起来,那华贵的相国袍服被扯得变了形,露出了里面瑟瑟发抖的枯瘦身躯。
另一边,李云龙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韦贤妃和她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儿子身上。
他迈开步子,不急不缓地走到他们面前。
韦贤妃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李云龙却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甚至懒得看一眼瘫在地上的宋钦宗,
只是对着韦贤妃,用一种聊家常般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还有你这个不孝子,先到偏殿里好好待着。”
“别怕,朕不杀你们,至少现在不会。”
他微微俯下身,凑到韦贤妃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比任何酷刑都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等朕把这屋里的垃圾都扫干净了,再来陪你们……好好算一算这笔亡国的账。”
这声“垃圾”,这句“亡国的账”,彻底击碎了韦贤妃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双眼一翻,竟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御书房内,哀嚎声与骨头撞击地板的闷响混作一团。
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们,此刻被昔日的同袍们死死按在冰冷的金砖上,华美的官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肥肉或瘦骨在恐惧中不住地颤抖。
他们像是被掀翻了龟壳的王八,四脚朝天,除了徒劳地扑腾,再无半点威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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