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静静漂浮在泛着星光的奇异海面上,船底破损处仍在缓慢渗水,发出轻微的咕嘟声。远处,三座如同远古巨人般沉默矗立的黑色礁岛,在深邃的墨蓝色天幕下投下庞大而压迫的阴影。那礁岛上闪烁的微弱灯火,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孤寂与威严。
那道从礁岛方向疾驰而来的流光,速度极快,初时如星,转眼间已能看清轮廓——竟是一艘梭形的、通体由某种黑色玉石打造、船首雕刻着奇异符文的小舟。舟上站着一名身着深灰色麻衣、面容古朴、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他并未催动船桨,小舟却自行破开水面,悄无声息,散发出一种与这片海域融为一体的沉凝气息。
来者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可能是金丹!
云昭和墨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紧绷,警惕地看着那迅速接近的黑玉小舟。是守碑人?还是其他未知的存在?
黑玉小舟在距离他们十丈外稳稳停住,激起细微的涟漪。那麻衣男子目光如电,扫过破损渗水的灵舟,在云昭和墨渊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来者。报上名来,说明来意。此地非尔等该来之处。”
他的语气中没有明显的敌意,却充满了审视和疏离,仿佛在打量误入禁地的蝼蚁。
墨渊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这位道友请了。老夫墨渊,曾受曦仙子所托,护送这位云昭姑娘前来三生礁,求见守碑人一脉,有要事相告!”他直接点出了曦的名字和守碑人,这是他们唯一的敲门砖。
“曦?”麻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目光落在云昭身上,更加锐利了几分,“曦仙子已逝多年。你,是她的什么人?”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云昭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迎上对方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晚辈云昭,曦是家母。受母亲遗命与一位前辈指引,特来求见守碑人长老,事关……幽冥地渊封印存续之大事!”她再次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
“幽冥地渊封印?”麻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凝,沉默片刻,道,“凭证。”
云昭毫不犹豫,将从墨渊那里得到的半块凰纹佩以及自己体内那半块玉佩的共鸣气息微微释放出来。
两股同源的气息交织,散发出温润而古老的光辉。
麻衣男子感受到那气息,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多了一丝凝重和确认。他点了点头:“确是曦仙子的信物。跟我来。”语气稍缓,但依旧冷淡。
他操控黑玉小舟调转方向,示意他们跟上。
墨渊连忙操控着破损的灵舟,艰难地跟在后面。黑玉小舟速度不快,似乎有意迁就他们。
越是靠近三生礁,越是能感受到那三座巨岛的磅礴与压迫。礁石并非普通黑色,而是一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暗沉之色,表面布满了岁月和海浪侵蚀留下的深刻痕迹,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巨大的古老刻痕,透露出无尽沧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场,让灵力运转都变得有些滞涩。
他们并未直接登上最大的主岛,而是绕行至主岛侧后方一片相对平缓的、由黑色礁石天然形成的港湾。港湾内停泊着几艘样式古朴的舟船,岸上建有数十间同样用黑色礁石垒砌的简陋石屋,排列有序,透着一股冷硬、简朴的气息。一些同样穿着深灰或黑色麻衣、神色肃穆、气息沉凝的修士在其间忙碌或巡逻,看到黑玉小舟带来陌生面孔,都投来警惕和审视的目光。
这里,似乎只是守碑人一脉的外围据点。
麻衣男子将黑玉小舟停靠在简陋的码头上,对迎上来的一名年轻弟子吩咐道:“带他们去‘静思屋’暂歇,检查伤势,补充食水。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走动。”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冷淡。
“是,执事大人。”年轻弟子恭敬应道,随后对云昭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戒备。
所谓的“静思屋”,就是一间只有石床石凳、没有任何装饰的冰冷石屋。
“两位请在此休息,稍后会有人送来伤药和食物。切记莫要随意离开此屋范围。”年轻弟子说完,便退了出去,并从外面将石门带上,虽然没有上锁,但显然是一种软禁。
屋内陷入沉寂,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看来,守碑人一脉戒心极重。”墨渊压低声音,苦笑道,“不过总算进来了,没有立刻被驱逐或拿下,已是万幸。”
云昭点点头,仔细感知着周围。石屋似乎有简单的隔绝禁制,能阻挡神识探查和声音外传。她低声道:“墨叔,此地灵气场古怪,我的神识受到很大压制。”
“我也一样。”墨渊面色凝重,“守碑人世代镇守于此,必然有其特殊手段。我们静观其变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石门被推开,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妇人端着一些简单的伤药、清水和食物走了进来,放下东西,一言不发地检查了一下云昭手臂上被空间裂缝擦伤的伤口,又看了看墨渊消耗过度的气色,留下一些内服丹药,便再次沉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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