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赤蝎卫。”
朱衡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场间每个人的心上。这五个字,仿佛带着血腥气,让原本就紧张对峙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冷得能刮下冰渣。
火寻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是不通中原事务的莽夫。宁王之名,他早有耳闻。那是大明皇室里一头桀骜不驯的狼,野心勃勃,与当今皇帝素有不睦。而“赤蝎卫”,更是宁王豢养的死士,以手段毒辣、行事诡秘着称,专门替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这个刺青,就像是宁王亲自在这场刺杀上盖下的印章。
火寻赤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熄灭,反而被引向了一个更加危险、更加复杂的方向。他死死盯着朱衡,眼神像刀子一样,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刮下一丝破绽。“宁王?你说是宁王,便是宁王?”他的汉语因为激动而愈发显得生硬,“你与宁王不合,天下皆知。谁知这不是你演的一出苦肉计,故意栽赃嫁祸!”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也正是场间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虑。
朱衡没有动怒,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个昏死过去的刺客。“使节是沙场悍将,想必懂得审讯之道。此人虽是死士,但未必没有开口的可能。”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些手持弯刀,依旧满脸警惕的蒙古武士,“不过,在本王的地盘上,用本王的手段审,使节怕是信不过。”
火寻赤冷哼一声,算是默认。让他相信靖王府的审讯结果,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朱衡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本王有个提议。”
他向前走了两步,手臂上那道被划开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再次渗出鲜血,一滴滴落在尘土里,触目惊心。他却毫不在意,目光直视着火寻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刺客,交给你。”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不仅是火寻赤愣住了,就连靖王府的护卫统领林正都脸色一变,欲言又止。将刺客交给蒙古人?这无异于将主动权拱手相让!蒙古人手段酷烈,一旦用刑,这刺客是死是活,能问出什么,还不是他们一张嘴说了算?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说是靖王主使,那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爷,三思啊!”林正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朱衡却仿佛没听见,只是静静地看着火寻赤,等待他的回答。
火寻赤眼中的惊疑不定渐渐被一种混杂着审视和些许钦佩的复杂情绪所取代。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大明王爷,竟然有如此魄力。把刺客交给他,这既是坦荡,也是一种自信,更是一种高明的阳谋。
如果他接了,就等于默认了刺客的身份存疑,需要审问。审问的结果,如果是宁王,那朱衡的嫌疑就洗清了。如果他用刑屈打成招,硬说是靖王主使,以朱衡今日救他性命、此刻又坦荡交付刺客的举动来看,说出去也难以取信于人,反而显得他火寻赤恩将仇报,格局小了。
这烫手的山芋,朱衡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丢了过来。
“好!”火寻赤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人,我带走!我自会用我们草原的方式,让他开口说实话!”他一挥手,两名蒙古武士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那名昏迷的赤蝎卫拖了起来。
“但这件事,还没完。”火寻赤的目光重新落回朱衡身上,语气依旧强硬,“我弟弟死了,我的人也差点死在你的地盘。你靖王府,难辞其咎!”
“自然。”朱衡坦然承认,“是本王安保不力,让使节受惊。本王深感歉意。”
他看了一眼那匹倒在血泊中,已经彻底没了声息的战马,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使节的爱马,本王会以十倍的价钱赔偿。另外……”
他的声音顿住,环视全场,目光从那些惊魂未定的富商脸上扫过,最终又回到了火寻赤的身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却带上了一丝截然不同的意味。
“那笔生意,我们还可以继续谈。”
火寻赤一怔,显然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朱衡还有心情谈生意。
只听朱衡继续说道:“本王这‘惊神’,威力如何,使节已经亲眼看到了。方才那一炮,只是小试牛刀。若是将它用在战场上,对付那些骑兵冲锋,效果如何,想必使节心中有数。”
他话里有话,既是在说俺答汗的铁骑,也是在暗示,这东西可以用来对付别人的铁骑。
“宁王想挑起你我之间的战争,坐收渔翁之利。他既然敢派赤蝎卫来杀你,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我大明与蒙古是否开战。这样的人,是你我的共同敌人。”朱衡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使节觉得,对付这样的敌人,是用嘴皮子去谴责他,还是用更直接的方式,让他感受到切肤之痛?”
火寻赤的呼吸微微一滞。
朱衡步步紧逼:“宁王为何要杀你?因为他怕,他怕我这‘惊神’落到你,落到俺答汗的手里!他怕你们的铁骑,会因为装备了这种利器,而绕过他,直接威胁到京师!他宁愿挑起一场让边境糜烂的战争,也不愿看到本王和你达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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