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无边无际的火!
粘稠的猛火油如同恶魔的唾液,泼洒在葡萄牙战船的每一寸甲板上。木质的船板、浸满油脂的缆绳、巨大的帆布,任何可燃之物,都在瞬间化作了助燃的薪柴。火焰“呼”地一下窜起数米之高,将傍晚的天空映照得一片猩红,仿佛地狱在人间打开了一道缝隙。
“啊——上帝啊!”
“我的腿!我的腿!”
“水!快给我水!”
凄厉的惨叫声取代了方才的嘲弄和狂笑。那些健壮的葡萄牙水手,瞬间变成了在甲板上翻滚惨嚎的火人。他们引以为傲的火枪,在这样的炼狱中,成了最无用的烧火棍。有人不顾一切地跳进冰冷的海水里,火焰虽然熄灭了,但那深入骨髓的灼痛,让他们在海水中发出更绝望的哀嚎。
阿尔梅达船长半边身子都着了火,他身边的亲卫用一块湿布拼命地扑打,才将他身上的火焰熄灭。可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已经一半焦黑,一半血红,金色的卷发烧得七零八落,状若厉鬼。
“巫术!这是东方的巫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自大和轻蔑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什么“雷神”,什么“雷公电母”,他之前嗤之以鼻,可现在,那些扔过来的“马桶”在他眼中,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可怕。
福船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的水手,包括林伯在内,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傻傻地看着对面那艘瞬间变成海上火炬的巨舰。
前一刻,他们还在磕头等死,准备魂归故里。这一刻,那艘如同山岳般压在他们心头的无敌战舰,就在一堆……马桶的攻击下,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这反差,太过剧烈,以至于他们的脑子都宕机了。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声音在寂静的甲板上,显得格外清晰。
“赢……赢了?”一个年轻的水手,用梦呓般的声音问道。
“赢了!我们赢了!”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喔!喔!喔!”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殿下神威!殿下神威啊!”
所有人都在狂呼,在跳跃,在拥抱,不少人更是喜极而泣,跪在甲板上,朝着周虎的方向,重重地磕头。那已经不是在拜将军了,那是在拜神仙!
周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紧握的双拳,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手心里,后背上,全是冰冷的汗水。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离地狱有多近。
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落在那十几个还散发着桐油和硝烟味的空马桶上。
“殿下……您这‘临别赠礼’,可真是……真是他娘的够劲!”周虎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将军,您……您这……这‘雷神’……当真是请了天上的神仙下凡啊!”林伯凑了过来,他看着那些马桶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丝……困惑。他实在无法将这等毁天灭地的威力,和日常生活中最污秽的物件联系在一起。
周虎瞥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粗声粗气地骂道:“神仙个屁!这是殿下的智慧!是殿下用一堆没人要的破烂,给咱们换来的活路!都他娘的别傻站着了!桅杆断了,船还没法走呢!赶紧的,救人,修船!那帮红毛鬼还没死绝呢!”
一声断喝,将众人从狂喜中拉回了现实。是啊,战斗还没结束!
对面的葡萄牙战船虽然烈火熊熊,但船体巨大,一时半会儿还沉不了。船上的火炮,虽然没人操纵,可万一被大火引燃了火药,胡乱发射出来,那也是天大的麻烦。
“吼——!”
就在这时,对面的火海中,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是阿尔梅达!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双眼血红,指着周虎的福船,用葡萄牙语疯狂地嘶吼着。
“将军,那家伙好像疯了!”翻译在一旁小声说道。
“他说什么?”周虎冷冷地问。
“他说……他说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他要撞过来!”
话音未落,那艘巨大的燃烧战船,竟真的开始缓缓调转船头,像一头浑身冒火的巨兽,朝着失去动力的福船,笨拙而又决绝地撞了过来!
船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
这艘福船的主桅已断,动力尽失,就像一个被打断了双腿的壮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冲过来,连躲闪都做不到!
“完了……这下真完了……”林伯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慌什么!”周虎再次发出一声爆喝,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总能在最绝望的时候,稳住人心,“他想撞?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周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海面,计算着风向和两船的距离。
“所有亲兵!拿起你们的弓箭和火铳!给老子瞄准对面船舵的位置!谁敢靠近船舵,就给老子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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