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太过分了……”小杜子刚挣扎着想起身,立刻被一个青铜斗士一脚踹翻在地。
“闭嘴!”那斗士手执骨鞭,狠狠甩了他一记,皮开肉绽。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成为罗生一行人此生难以忘怀的耻辱。
他们被五花大绑,绑在一辆辆铁链拉动的青铜囚车之上,经过一条条狭长而污秽的街道,周围是无数魔族民众的喝骂、嘲笑、吐唾。
“你们……迟早也会成为这盏灯中的一抹哀嚎。” 青铜魔王冷笑着,站在高台俯瞰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之意。
她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挥手,命令青铜兵开启机关。
轰隆隆!
青铜囚车露出了一道道黑雾缭绕的“囚镜窗”。
而在窗外,不是审判官,不是刽子手,却是——全城的百姓。
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木然的“民众”被青铜兵驱赶着排队,在囚镜窗外观看六侠的被囚状态。
“开始‘宣罪令’。” 青铜魔王道。
一名美艳的魔吏叉开了她那双傲人的大长腿,又站直了,立刻展开一幅青铜卷轴,声音尖锐刺耳:“众生听令——凡不辱侠者者,连坐三族;凡嘲讽有声者,得魔王赏金十枚,食粮半月;凡吐唾弃伞魂者,赐青铜魔符一枚,可免三年苦役!”
饥饿、惧怕、扭曲的现实,将这些原本有血有肉的百姓逼成了一张张丑陋面孔。
第一个走上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牙齿掉了一半,嘴角颤抖,却仍拼尽全力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伞魂杂种!早该死!还我儿子命来!”
她儿子?没人知道真相,也许她儿子根本死于青铜征兵,但现在她必须指着侠客宣泄,才能换来口粮。
“你们就该被千刀万剐!”后面又挤上一个驼背汉子,挥舞着一根烂木棍敲打囚窗,“你们不是侠客,是灾星!哪里有你们,哪里就死人!”
嘭!
他狠狠砸在司若寒所在的囚镜上,虽然撞不碎,但震得司若寒胸口一阵翻腾,鲜血再度渗出唇角。
“小寒!”冷凌霜嘶吼,想挣扎扑过去,但手脚被魂锁死死束缚,只能仰天咳血。
“侠客狗贼!”
“给我跪着唱求饶调!”
“洛瑶歌!听说你会唱歌!来唱首‘死前调’啊!哈哈哈!”
众人的嘲笑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刻薄,青铜兵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偶尔用青鞭驱赶太安静的民众继续辱骂。
“你们的侠义呢?藏哪去了?被我们魔王姐姐踩在脚底了吧!”
“来,给我看看你们那‘冷场女神’,现在怎么连话都不敢说啦?”
“那小姑娘以前不是唱歌挺好听的吗?来,唱个‘求饶调’听听!”说话的是个手臂粗如木桩的蛮族壮汉,狂笑着朝洛瑶歌的囚车吐了一口黑血般的唾沫。
而每到一处街口,都会有青铜鼓手击响魔鼓:
咚——!咚咚——!
宣示着:今日之“侠客残败”,为全城之耻,亦为全魔之荣!
苏灵儿咬牙,血从嘴角流出,她瞪着那些围观群众,声音颤抖却依旧犀利:“笑吧……等我解开封印,我会一个一个……辣翻你们全族的狗头……”
旁边一名女魔卫一巴掌扇过去:“嘴还硬!等你们的脑袋挂在南门风口时,看你还能说什么!”
司若寒却一直沉默。她的冷,不再是天赋异禀的高傲,而是仿佛冰封死志,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唯有罗生,在所有人都快崩溃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记住今天的每一张脸。”
小杜子咬牙切齿:“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家伙的鼻孔有三厘米长……”
“不是这个意思!”罗生一脸无奈,“我是说……我们不能让这一切白费。”
“我们会从这里出去的。”
话虽如此,但此刻,他们的处境,绝望到连呼吸都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不是自由,是魔政下的荒唐。” 罗生喃喃自语,血污中的他,嘴角却慢慢挑起一丝微笑。
“小杜子,”他声音低哑,“你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小罗……”小杜子已经肿得不成人形,眼皮肿得只剩一条缝,但他嘴角还硬撑着,“全他娘……是假的……假的戏子……哎哟别扯我腿……”
“记住他们的脸。”罗生淡淡说。
“你又来了,”小杜子强撑精神,“每次一被虐,你就记脸……你是来报仇的,还是来办身份证的?”
“我是来,把这世道掀翻的。”罗生眼神一亮,那抹平静中,带着压抑至极的怒火。
而此时此刻,躲在人群后方的一个孩童——眼神清澈,衣衫破旧——正在默默看着这群被污蔑为“罪人”的侠客。
那是‘莫问侠’雷雨鸣当年救下的孩子,如今早已长大,却被魔王逼得只能隐姓埋名,藏在民众之中。
“他……就是罗生……”孩子攥紧拳头,眼角闪过泪光,“爷爷,你没错……我会告诉世界,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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