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抬了起来。
苍白,纤细,指甲修剪的极为干净,指尖却带着尸体般的青紫色。
它没有活人的温度。
一块在深海浸泡千年的寒玉。
全世界,都通过直播镜头,看着这只手。
看着它,握住了那支充满了现代工业气息的,廉价的KTV话筒。
触碰的瞬间。
苏眠握住的不是话筒。
是一根从西伯利亚冰原挖出来的冰柱,零下七十度。
那股寒气,顺着他的手臂,直接钻进天灵盖。
草。
好冰。
这是自带液氮制冷吗。
苏眠内心咆哮,脸上,依旧是制作人该死的,平静专业的微笑。
楚人美握住了话筒。
她没有立刻唱歌,低着头,用那双哀伤的眼睛,打量这个属于另一个时代的造物。
她的神情,充满了困惑与茫然。
一个古代的剑客,在端详一把现代的玩具枪。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炸出了哲学的高度。
“历史性的交接!古典悲剧艺术与现代沙雕娱乐的第一次握手!”
“你们看楚人美的眼神!她好像再研究这玩意儿到底从哪个方向捅人比较顺手!”
“宗主危!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把话筒当板砖,给宗主来个开颅手术了!”
苏眠也觉得自己离被开颅不远了。
他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甚至还对着楚人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楚人美终于抬起头。
她看了一眼苏眠,又看了一眼他脚下被迪斯科球光斑照亮的,所谓的C位。
她的眼神变了。
困惑消失。
换上的是无尽的悲凉,和一股尊严被触犯的,冰冷怒火。
她没有走向舞台中央。
而是握着话筒,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里面,以经没有了任何人类的情感。
只剩下,属于S级怨灵的,绝对的,纯粹的。。。怨。
她张开嘴。
没有前奏。
没有伴奏。
一道清澈如冰泉,又哀怨如诡魅的歌声,从那支廉价的话筒里流淌出来。
这一次,她唱的不是爱情买卖。
而是一段古老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粤剧残章。
“独坐妆台人寂寂,可知红颜自古多薄命。。。”
歌声响起的瞬间。
整个废弃的剧院,活了。
破败的座椅,蒙尘的幕布,蛛网丛生的穹顶,一瞬间,全都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和台下雷鸣般的叫好声。
无数穿着长衫马褂的虚影,出现在座位上,如痴如醉的看着舞台。
空气中,腐朽的霉味,被浓郁的胭脂水粉和檀香取代。
这里,不再是废墟。
而是几十年前,那个最辉煌的夜晚。
直播间的画面,也被这股强大的怨念影响,出现无数叠影和雪花点,信号被拉入了另一个时空。
“卧槽!特效!这是什么级别的AR特效?!全场环境渲染?!”
“不!这不是特效!你们看宗主他们!他们不对劲!”
画面中。
林小漫的身体高频率的颤抖,七窍渗出细密的血珠,她手中的仪器早已黑屏,但她依旧死死的盯着,试图从一片虚无中,解读出数据的奥秘。
那两个助理小哥,以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们脸上的表情,时而痴迷,时而恐惧,时而悲伤,灵魂被反复凌虐,成了百部韩剧里哭到断气的男主角。
而站在风暴最中心的苏眠,承受的伤害是核爆级的。
他觉得自己死了。
身体被楚人美的歌声,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
他的灵魂,被拖入了一个由无尽背叛,冤屈和不甘构成的世界。
他看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看见她在戏台上艳光四射,又如何在后台被人构陷,看见她如何被人毁掉嗓子,最终含冤自尽在这座最爱的舞台之上。
那股庞大的,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瞬间疯掉的负面情绪,汇成海啸,冲刷着他的理智。
要。。。要死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
这唱的不是歌,是浓硫酸啊。。。
我的脑子。。。要化了。。。
但是。。。等等。。。
这。。。这旋律。。。这故事。。。
这不就是最经典的美强惨人设吗。
这要是放到现在的市场上,先卖一波惨,虐粉固粉,再走逆袭打脸路线。。。这特么。。。这特么是要成为顶流的节奏啊。
在一个S级怨灵的死亡吟唱中,苏眠的脑子里,尽然特么的。。。开始做起了项目策划案。
一曲终了。
余音绕梁。
剧院里金碧辉煌的幻象,潮水般褪去,再次变回那片破败的废墟。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两个助理小哥,“啪叽”一声,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林小漫也虚脱的跪倒,大口的喘气,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只有苏眠,还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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