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张专辑，具体。。。是怎么搞出来的？”
苏眠问。
语气天真的要命。
问出了这个决定公司生死的问题。
整个废弃剧院，瞬间死寂。
比刚才楚人美唱歌的时候还安静，安静的让人喘不上气。
林小漫的脸僵住了。
她慢慢的，慢慢的抬头。
昂贵的防蓝光眼镜后面，射出的光能杀人。
那眼神翻译过来就一句话。
你特么在逗我？
两个助理的笑，也冻在了脸上。
就在几秒钟前，他们还在为签下S级天后狂喜。
现在，他们看老板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
老板是不是被诡上身了，还没好利索？
空气都凝固了。
每一颗灰尘都在半空停住，上面写满了两个字。
尴尬。
直播间安静了三秒。
然后，炸了。
弹幕瞬间变成了一场幸灾乐祸的盛大狂欢。
【卧槽！图穷匕见！宗主他真的不知道！】
【我特么笑到邻居报警！刚跟人家签完月销百万的对赌协议，转头问员工“这玩意儿咋做”？！】
【大型装逼翻车现场！建议入选年度十大社死名场面！标题我都想好了：关于我把公司CEO吹的牛逼当真了这件事！】
【楚人美：我感觉我上了一艘贼船。。。现在跳船还来得及吗？】
苏眠也感觉自己上了一艘正在漏水的贼船。
他就是那个亲手在船底凿洞的傻子。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疯狂的转动，想给自己这句蠢话找个解释。
不对！
我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我是CEO！
我应该什么都懂！
我这不是不懂！我这是。。。对！我这是在考验员工！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我是在用苏格拉底式的提问，引导他们深度思考！没错！就是这样！
他心里以经演完了一整部职场厚黑学，表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德行。
他顶着林小漫快把他戳穿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圆回来。
“我的意思是。”
他加重了语气。
“对于楚部长这种S级的艺术家，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流水线方式去打造她的专辑。我是在问你们，对于这张注定要开创历史的专辑，你们，有什么颠覆性的创造性的想法？”
这番强行挽尊的说辞，义正言辞，充满了老板的“大格局”。
两个助理立刻露出“原来如此”还有“老板果然高瞻远瞩”的崇拜表情，疯狂点头。
但林小漫，没有。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苏眠。
足足看了十秒。
然后，她笑了。
一种被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的，带着危险味道的笑。
啪！
她手里的备用分析仪，被重重的拍在舞台的木地板上。
“苏眠！”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连名带姓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觉得，靠着你那套临场发挥的歪理邪说，和系统给你的那堆破烂道具，我们就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每次都能靠运气，把S级的诡异目标，忽悠成你的员工？”
“这次是楚人美！下次呢？下次如果来一个根本不听你废话，只想把你做成手办的诡异，你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串串的子弹，把苏眠打的体无完肤。
“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次直播，不是一个任务！是一份对赌协议！是一百万冥币的KPI！是一个失败了你就会被割掉嗓子的死亡flag！”
“而你！作为CEO！尽然连第一步该怎么走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去实现你吹的牛逼！”
这番话，是一盆冰水。
兜头浇下。
把苏眠，也把那两个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助理，彻底浇醒了。
是啊。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可以插科打诨的直播。
而是一场输了，就要死人的战争。
剧院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不是尴尬。
是沉重。
过了很久，苏眠才开口，声音里，第一次，没了那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看到他终于认怂，林小漫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她用力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
这是拿到第一笔赞助费后，她给自己添置的新装备。
她划开屏幕，调出一份她早就做好的PPT。
PPT的标题很直接。
关于建立诡异行为学统一数据库的可行性报告。
“从医院那次失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们团队最大的问题，不是实力，不是装备，而是。。。缺乏方法论。”
“我们每一次的成功，都充满了太多的偶然。我们对诡异的了解，完全停留在表面。这不行。”
她将平板递到众人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设计精密的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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