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必须在高焕的三千龙武卫抵达之前,将赵贲、屠刚、楚红绫以及所有关键人证、物证牢牢掌握在手中,并形成完整的、无可辩驳的证据链!否则,一旦大军压境,局面将彻底失控!冯坤完全可以颠倒黑白,反咬一口,说萧凡勾结悍匪,诬陷忠良,甚至图谋不轨!
萧凡猛地将密信在掌心攥紧,纸张化为齑粉!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大堂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赵贲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停下笔,惊恐地看向萧凡。
萧凡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射向赵贲:“写!继续写!把你刚才提到的那个京中联络点,还有所有你能想到的、与冯坤有勾结的京官名字,全部写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高焕带着三千龙武卫,已经在路上了!你猜,冯坤是让他们来救你,还是…来让你永远闭嘴的?”
“龙…龙武卫?!” 赵贲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他太清楚冯坤的手段了!灭口!一定是灭口!他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在纸上书写起来,字迹潦草,充满了绝望的求生欲。
“石虎!”
“卑职在!”
“立刻!”萧凡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第一,将赵贲、屠刚、楚红绫三人,分开囚禁于守备府地牢最深处!除你亲自挑选的、绝对可靠的亲卫,任何人不得靠近!饮水食物,必须由你或谢宝树亲自查验!防止有人下毒灭口!”
“第二,命王栓儿带熟悉水性的兄弟,立刻将那几艘粮船驶入云河镇上游最隐蔽的‘葫芦口’湾,派重兵把守!船上账册、证物,连同赵贲即将写好的这份口供,全部封存!钥匙由你保管!”
“第三,持我寒鸮令及兵部勘合(证明钦差身份的官方文件),即刻传令云河镇及周边百户所、千户营所有边军将官,两个时辰内,必须赶到守备府点卯!逾期不至者,以通敌论处!同时,接管云河镇所有防务,许进不许出!严查所有信鸽、可疑信使!”
“第四,”萧凡的目光转向惊鸿,语气带着一丝郑重,“惊鸿姑娘,烦请你的人,盯紧通往北狄方向的所有小道、隘口,尤其是黑风岭方向!冯坤的灭口令,很可能已经发出!务必截杀任何试图向北狄传递消息之人!同时,留意是否有北狄人马异动!”
石虎凛然应诺:“遵命!” 他深知事态严峻,转身大步流星而去,执行命令。
惊鸿微微颔首,银质面具下看不出表情,但清冷的眸子扫过萧凡,似乎传递了某种了然。她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堂,显然是去布置了。
大堂内,只剩下萧凡、奋笔疾书的赵贲,以及抱着油布包裹、大气不敢出的谢宝树。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冯坤的反扑,如同一片迅速逼近的、裹挟着刀兵与血腥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云河镇的上空,也压在萧凡的心头。
“大人…” 谢宝树看着萧凡冷峻如冰的侧脸,忍不住小声开口,带着哭腔,“那…那三千龙武卫…咱们…咱们守备府这点兵…不够人家塞牙缝啊…”
萧凡没有看他,目光投向大堂之外,那里,被朝阳拉长的影子正逐渐缩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寒鸮令,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极致的清醒。
“龙武卫…” 萧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淬火般的冷硬,“是朝廷的刀。刀本身没有错,错的是握刀的手,和那手背后肮脏的心。”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迎着初升的、却仿佛带着寒意的阳光。
“十日内…” 萧凡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孤狼般的锐利与决绝,“足够做很多事了。冯坤想用刀锋来堵我的嘴?呵…”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依旧在疯狂书写的赵贲,最终落在谢宝树怀里的油布包裹和赵贲笔下那份墨迹未干的认罪书上。
“传令下去,”萧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了守备府的凝重,“点卯之时,本官要在云河镇所有边军将士面前,宣读阎刚、赵贲之罪状!公审楚红绫!祭奠昨夜枉死之英灵!”
他要借这如山铁证和雷霆公审,在龙武卫抵达之前,先一步收拢云河镇边军残存的人心!他要让这北境的边关,成为埋葬冯坤党羽的第一座坟场!
“是!大人!” 谢宝树被萧凡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虽然效果甚微),大声应道。他看着萧凡挺立如山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三千龙武卫…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萧凡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天际翻滚的流云。风暴将至,他已无路可退,唯有以身为刃,劈开这重重黑幕!
“冯坤…” 他唇齿间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你的刀快,本官的刀…也未尝不利!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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