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夫人所谓的“灰雀”计划,极其恶毒。她深知萧凡查案的核心在于盐务,而盐务的关键在于盐引、运输和课税。既然无法从正面阻挡萧凡,她便要制造一场巨大的混乱,将水彻底搅浑,让萧凡疲于奔命,甚至引火烧身。
数日后的一个深夜,扬州漕帮总舵附近的一座隐秘仓库,突然被一伙蒙面人轻易“攻破”(更像是自己人开门揖盗)。看守仓库的几名漕帮弟子被打晕捆好,嘴里塞上了破布。
这伙人行动迅捷,目标明确。他们并非来抢劫财物,而是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正准备次日装船运往淮南各州的官盐包,一一拆开,将里面雪白的官盐,大量换成了早已准备好的、颜色相近的**砂石和霉米**!动作熟练,显然是老手。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在少数几个麻袋最上层,又浅浅地铺回一层官盐,粗略一看,难以察觉。
完成后,这伙人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仓库被动过手脚、即将发运的“官盐”。
与此同时,另一伙人则潜入扬州府衙户房书吏的值房,盗用了加盖官印的空白盐引凭证,飞快地伪造了数张数量巨大的盐引,并通过特殊渠道,将其“卖”给了几家与漕帮李奎不对付、但又贪图便宜的二道盐商。
偷换官盐,以次充好,栽赃漕帮管理不善,同时伪造盐引,扰乱市场,埋下冲突引线。
紧接着,第二波行动开始。几个被白莲夫人秘密控制的、在运河上讨生活的破落渔民家庭,突然“惨遭灭门”,现场被布置成被漕帮弟子“催逼私债、杀人泄愤”的假象。同时,市井间开始流传漕帮帮主李奎因为王胡子之死和赵无量被抓,迁怒于普通百姓,手段残忍,已然疯狂的流言。
最后,也是最狠的一招。白莲夫人通过秘密渠道,向活跃在东南沿海的几股规模不大的倭寇团伙,透露了一个“绝密消息”:有一批满载现银(实则是即将被换掉的、本该上缴国库的盐税银子)的官船,将于某日途经某段防御空虚的运河河道,护卫薄弱,有机可乘。
引倭寇入内陆,抢劫官银,制造惊天大案!一旦成功,不仅朝廷震怒,萧凡这个钦差更是首当其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三招,环环相扣,阴狠毒辣。白莲夫人这是要彻底引爆扬州这个火药桶,让萧凡淹没在层出不穷的乱局、民怨和惊天大案之中!
萧凡并非毫无察觉。莲溪草堂交锋后,他深知白莲夫人绝不会坐以待毙,其反扑必然猛烈而迅疾。他加派了更多人手,严密监控漕帮、各大码头、府衙关键部门,以及一切可能与白莲夫人有关的蛛丝马迹。
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冷锋。他手下的“影”汇报,发现有几股陌生的、带有海边咸腥气息的彪悍人员,伪装成商人或流民,悄悄潜入了扬州地界,行为鬼祟,不像寻常江湖客。
几乎同时,石虎也骂骂咧咧地来报:“大人,邪了门了!漕帮那几个仓库,这两天看守突然严了不少,但换岗的时候却又有些生面孔,看着眼生得很!李奎那龟孙子又在搞什么鬼?”
谢宝树则愁眉苦脸地拿着一些市井流言的记录:“大人,外面的风声越来越不对了,都在说漕帮逼死人命,还说…还说您查案,把盐价都查高了,老百姓快吃不起盐了…”
各种零碎的信息汇聚到萧凡这里,他敏锐地感觉到一张大网正在撒下,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对方似乎在多方位地制造事端,但核心,似乎依旧围绕着“盐”和“漕运”。
“倭寇…生面孔…仓库看守变化…流言指向漕帮和盐价…”萧凡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脑中飞速运转,“她是要对官盐运输下手?还是要借漕帮挑起民变?或者…两者皆有?”
他立刻下令:“石虎,你亲自带一队绝对可靠的人,想办法潜入漕帮那几个重点仓库,不要惊动任何人,看看里面的官盐有没有问题!重点查最近要发运的那几批!”
“冷锋,加大力度排查那些陌生面孔,特别是可能通往运河的路线,设下暗卡,一旦发现倭寇踪迹,立刻回报,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宝树,你去…算了,这次你别去了。”萧凡看到谢宝树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起他查桂花糕的“丰功伟绩”,果断改变主意,“你去找吴神医,问问有没有那种…嗯…能让人短时间内腹泻不止、浑身无力,但又毒不死人的药?”
谢宝树:“…啊?大人,您这是要…”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下药坑人的场景。
萧凡淡淡道:“以防万一。若是真有民变或被煽动的乱民围堵衙门,用水炮驱散有失体统,动刀兵更易酿成大祸。有点让人拉肚子跑不动的药,或许能兵不血刃地化解危机。” 这思路,也是相当清奇了。
谢宝树领命而去,果然遭到了吴一手的无情嘲讽:“拉肚子药?你们钦差大人是打算开茅房还是怎么着?老夫这里是救人的,不是给人下绊子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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