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住手!”谢云流一声清叱,声蕴内力,如同暮鼓晨钟,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
洪九天与上官虹身形皆是一滞,各自向后跃开,但依旧警惕地盯着对方,气息微喘。
“谢庄主,你来得正好!”洪九天率先开口,指着上官虹,“这小子形迹可疑,深夜潜行,必有所图!”
上官虹收剑而立,冷哼一声:“洪帮主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上官领教了!我倒要问问,你暗中跟踪于我,又是何居心?”
谢云流目光扫过两人,又看了看被他们打斗波及而一片狼藉的庭院,沉声道:“二位皆是武林翘楚,在此性命攸关之时,不思同心协力查明真相,反而私下械斗,成何体统?究竟何事,不能明言?”
洪九天怒气未消,大声道:“好!那就明说!老子怀疑,杀了凡的真凶,就是这小子上官虹!”
众人皆是一惊。
上官虹勃然大怒:“洪九天!你休要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洪九天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物,“诸位请看,这是何物?”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他手中捏着一小块深蓝色的布料,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衣物上撕裂下来的。
“这是何意?”玉玑子问道。
“这是老子在他上官虹窗外的树枝上发现的!”洪九天道,“了凡房间的窗户被人撬过,窗外留有半个模糊足印。而这布料,颜色与上官虹常穿的那件深蓝色外袍一致!定是他撬窗时,不慎被树枝挂破了衣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上官虹的衣袍上。果然,他此刻所穿的外袍,正是深蓝色,而且仔细看去,其左下摆处,似乎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破损痕迹!
上官虹脸色剧变,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衣摆,厉声道:“胡说!这布料绝非我衣袍上的!定是你洪九天栽赃陷害!”
“栽赃?”洪九天嗤笑,“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于你?倒是你,上官虹,你坚决反对‘传道壁’,与了凡早有冲突,案发前还曾与他密谈,争执不休!你有动机,有时间,如今更有了这物证!你还敢狡辩?”
苏妧儿此时也幽幽开口,火上浇油:“说起来……我之前好像也看到,上官兄的外袍内衬,似乎是灰鼠色的呢……和了凡手中那块,以及梅师姐房中找到的那块,颜色很是相近……”
此言一出,更是将上官虹推到了风口浪尖!灰色布料指证梅吟雪,蓝色布料和可能的灰色内衬指证上官虹,线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
上官虹气得浑身发抖,长剑直指洪九天和苏妧儿:“你们……你们串通一气,污蔑于我!”
玄悲大师高宣佛号:“上官施主,若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冷静,坦诚相告,这布料与衣袍破损,究竟是何缘故?”
上官虹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闪烁,显然内心极为挣扎。他看了看怒目而视的洪九天,又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谢云流沉静的脸上。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将长剑归鞘,咬牙道:“好!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不错,我昨晚确实去了了凡的房间窗外!”
众人精神一振,屏息凝神。
上官虹继续道:“但我并非去行凶,而是去跟踪一个人!”
“跟踪谁?”谢云流追问。
上官虹的目光,缓缓移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梅吟雪,一字一顿道:“我跟踪的,就是她——梅、吟、雪!”
所有人的目光,因上官虹这句话,再次齐刷刷地投向角落里的梅吟雪。
梅吟雪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上官虹指控的不是她一般,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透出一丝寒意。
“上官虹,你休要信口开河,转移视线!”洪九天怒道。
“我是否信口开河,让她自己说!”上官虹死死盯着梅吟雪,“昨夜子时前后,风雨正急,我因心中烦闷,难以入眠,便在院中散步。却偶然看见梅吟雪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掠向了凡所住的客房方向!我心生疑窦,便暗中跟了上去。”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我亲眼看见,她潜至了凡窗下,动作极快地似乎在窗棂上动了什么手脚,随后便迅速离去,身法快得惊人!我心中惊疑,便也凑到窗前查看,正好听到了凡在内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我情知不妙,正要有所动作,却隐约察觉身后似有动静,担心被人发现,引起误会,便立刻抽身离开。这衣角,想必就是那时在窗外灌木丛中不慎被树枝挂破的!”
上官虹的叙述,细节清晰,时间点与案发吻合,而且指出了梅吟雪曾在案发时出现在现场,并似乎进行了某种操作!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梅吟雪的嫌疑,无疑大大增加!
“梅女侠,”谢云流看向梅吟雪,目光锐利,“上官兄所言,是否属实?你昨夜子时,是否去了了凡房间窗外?又做了什么?”
瞬间,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梅吟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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