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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沉入江心,那份短暂的安宁,便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无情地踏碎。
声音并非来自官道,而是从村子南北两侧的泥泞小路同时响起,杂乱而急促,带着一种合围的态势。紧接着,是兵甲碰撞的金属摩擦声,以及几声高亢的犬吠,那狗叫声里充满了警惕,随即又被一声粗暴的喝骂与闷响掐断,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整个渔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瞬间窒息。
茅屋之内,杨辰的身体比他的思绪反应更快。他几乎是在第一个马蹄音落下的瞬间,就从门后直起身,眼中最后一丝闲适被冰冷的警觉所取代。
床上,刚刚被噩梦惊醒的萧美娘正一脸惶然地坐起,她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凤目里,重新被恐惧所占据。
“别怕。”
杨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掀开了床板下那块用来遮挡地窖入口的破旧草席。一股混合着泥土与霉味的气息,从黑漆漆的洞口里涌了出来。
“躲进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出声。”他的语速很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萧美娘的脸色苍白,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国破家亡的经历,让她早已学会了在绝境中信任唯一的依靠。她提起粗布裙的裙摆,手脚并用地钻进了狭小而阴冷的地窖。
在她下去的最后一刻,杨辰的目光与她对上。那双眼睛里没有安慰,没有许诺,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仿佛一头即将投入厮杀的孤狼。他用眼神告诉她,活下去。
草席被重新盖上,杨辰又顺手将墙角一个破损的鱼篓踢了过去,正好压在草席的一角,显得随意而自然。
做完这一切,他退回到墙边,抄起了那根被他当做临时武器的鱼叉。
鱼叉的木柄因为常年浸水和使用,表面已经磨得十分光滑,甚至有些包浆的质感。三根锋利的铁制叉头,在从门缝透进来的昏暗光线里,反射着幽微的寒芒。他单手掂了掂,分量不轻不重,正合他此刻被“初级勇武”强化过的臂力。
他没有选择躲在门后,那是最愚蠢的做法。他走到了屋子最里侧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泥胚墙,与门口形成了一个最远的对角。这个位置,能让他看清任何从门口进来的人,而对方却需要一个适应光线的短暂过程,才能发现藏在暗处的他。
这短暂的瞬间,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村口的骚动愈发清晰了。
他能听到一个粗哑的嗓门在大声地发布命令,紧接着是士兵们杂乱的脚步声和挨家挨户踹门的声音。
“砰!”
一声巨响,似乎是邻居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踹开了。
“官爷,官爷饶命啊!我们都是本分的渔民,什么都不知道啊!”一个苍老而熟悉的男声在哀求,是张伯。
“少他娘的废话!”那个粗哑的嗓门恶狠狠地响起,“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男的二十出头,女的……女的长得很好看!说!见过没有?”
“没……没见过,真的没见过……”张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紧接着是张伯的一声闷哼。
“老东西,嘴还挺硬!给我搜!连耗子洞都别放过!”
屋内的杨辰,眼神冷了下去。他握着鱼叉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张伯的善良,在此刻却可能为他招来杀身之祸。这份人情,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侧耳倾听,分辨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在张伯家里四处响起,伴随着瓦罐被打碎的清脆声响,桌椅被推倒的沉闷声音,以及张大娘压抑的哭泣。
这是一群毫无纪律的野兽,他们不是在搜查,而是在劫掠。
杨辰的心沉静如水。他脑中那块虚拟的屏幕上,萧美娘那高达95的气运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很清楚,这些追兵的目标,正是这团火焰。宇文化及绝不会允许这面能引来无数前隋旧部的大旗,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他们的搜查,必然是细致到变态的。
很快,张伯家的骚乱平息了下去。
“头儿,没有!”
“这边也没有!”
“妈的,晦气!”那个粗哑的嗓门咒骂了一句,“下一家!”
杨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听到了,那沉重的、踩在泥地上的脚步声,正朝着他所在的这间茅屋走来。
一个,两个,至少三个。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屋子里静得可怕,杨辰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声音。他调整着呼吸,将心跳放缓,整个人如同一块融入阴影的岩石,所有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
地窖里,萧美娘蜷缩在黑暗中,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外面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和草席,模糊地传进来。那些脚步声,就像踩在她心上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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