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被突如其来的弹劾与北方异动搅得焦头烂额,暂时放松了对林默的压制。然而,林默并未因此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快了暗中布局的步伐。他深知,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隙。
国公府的地下,一间远比京口格物院更加隐秘、守卫更加森严的密室内,灯火日夜不息。这里汇聚了格物院最核心的成员和“暗影卫”中精通刺杀与破坏的精英。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完善并测试那种基于“天火”原理、威力更强的“新式火药”,并研发出其相应的投射武器。
过程充满了危险与不确定性。爆炸声偶尔会从地下隐隐传来,若非国公府占地广阔且隔音措施极佳,早已引起外界怀疑。数名工匠和学员在试验中受伤,甚至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林默铁了心要掌握这股力量,他亲自参与配比演算,指导安全规程,不惜一切代价推进。
与此同时,侯三掌控的情报网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关于北方“黑狼”部落兀术的情报越来越详细,林默甚至通过几层转手,秘密向其输送了一些淘汰的南朝制式武器和少量粮食,既是为了搅乱草原局势,也是为了埋下未来的棋子。海外船队的筹建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第一艘按照格物院新图纸建造的、配备了改进帆装和简易导航罗盘的海船,已然在南方某处隐秘河口下水试航。
朝堂之上,因谢琰被牵制,原本被打压的“实学”派官员和与林默有旧的将领,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他们虽不敢明面聚集,但暗中联系愈发频繁,一股以林默为核心、 albeit 松散却潜力巨大的新兴政治力量,正在悄然形成。
然而,林默并未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朝堂争斗。他通过格物院的渠道,将一些成熟的、能显着提高农业生产力的技术,如改良农具、代田法、乃至初步的育种选种知识,以各种方式(有时是匿名,有时通过交好的地方官)推广到民间。他不求立刻改变大局,只求在更广阔的土壤中,播下变革的种子,积累更深厚的民望。
这一日,林默正在密室中观摩一次小型的“火药包”定向爆破试验,侯三带来了一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谢琰病倒了。
“据宫里的眼线回报,首辅是忧思过甚,加之年事已高,感染风寒后一病不起,太医署的人日夜守候,情况似乎不太妙。”侯三低声道。
林默沉默片刻,挥挥手让正在进行试验的众人退下。密室内只剩下他与侯三,以及那尚未散尽的硝烟味。
“消息封锁了吗?”林默问道。
“暂时封锁了,但恐怕瞒不了多久。朝中已有一些风声。”侯三回道。
林默走到密室的通风口,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谢琰的病倒,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这位掌控南朝朝政近十年的权臣一旦倒下,留下的权力真空,必将引发惨烈的争夺。皇帝年少,太后并无多少政治手腕,宗室之中也无杰出人物……
风云际会,龙蛇起陆。
“我们准备了多久?”林默忽然问道,声音平静无波。
“回先生,格物院新式火药已可小规模稳定产出,虽不及北虏‘天火’暴烈,但用于特定场合,威力足够。‘暗影卫’已全员待命,可随时控制京畿关键节点。朝中倾向我们的官员名单在此,军中韩擒虎、赵贲等将领,皆可呼应。海外船队已具备初步远航能力。”侯三如数家珍,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
林默没有去看那份卷宗,只是缓缓握紧了拳头。所有的铺垫,所有的隐忍,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还不够。”他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冷静到极致的光芒,“谢琰病重,只是机会,并非胜机。我们要的,不是混乱的政变,而是……平稳的过渡,乃至……众望所归。”
他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侯三:“第一,严密监控谢琰病情及谢府动向,尤其是他与外界的联络。第二,让我们的人,在朝堂上保持沉默,甚至……可以适当表示对首辅病情的关切。第三,动用所有舆论渠道,重点宣扬两件事:一是历阳之战的成功,凸显我的军功与能力;二是格物院推广农具、利国利民的事迹,塑造我‘为国为民’的形象。至于那些清流的攻击,暂时不必理会。”
侯三瞬间明白了林默的意图。他不仅要权力,更要大义名分,要人心所向!在谢琰生命垂危之际,任何急不可耐的举动,都会被视为乱臣贼子。唯有表现得沉稳、忠贞、且能力超群,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承接住那即将坠落的权柄。
“先生深谋远虑!”侯三由衷赞道。
接下来的日子,建康城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首辅病重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高层圈子里悄然扩散,引发各种猜测与暗中的串联。以黄允为首的清流集团蠢蠢欲动,试图推举他们心目中的“道德楷模”接手权力;谢琰的门生故旧则忧心忡忡,竭力维持着表面的稳定;而军方和一些务实派官员,则更多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深居简出、却功勋卓着的林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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