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冷志军猛地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雪白映入眼帘。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年轻有力,皮肤紧实,那些护林员生涯留下的老茧和疤痕全都消失不见。
军子!发啥愣呢?再磨蹭天都黑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志军浑身一震,缓缓转身。
十七岁的刘振钢正不耐烦地跺着脚,嘴里呼出的白气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空气中凝成霜花,挂在他那件打着补丁的棉袄领子上。
钢...钢子?
冷志军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发小年轻的面庞,没有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也没有那双被生活磨灭了光彩的眼睛。
咋了?冻傻了?
刘振钢凑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是你非要今天进山吗?说下雪后野牲口脚印好认。
冷志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打着补丁的蓝色棉袄,自家缝制的兽皮手套,腰间别着一把粗糙的猎刀。
这是1983年冬天,他十七岁时的装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辈子的今天,他和钢子偷偷溜进后山打猎,遇到一头近三百斤的大跑卵子。
那畜生一獠牙挑破了钢子的脸,又在他左肋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自己为了救钢子,胳膊也折了,脸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从此破了相。
钢子,咱们现在在哪?冷志军声音沙哑,心跳如鼓。
后山老松岭啊,你咋回事?刘振钢狐疑地看着他,要不咱回去吧,我看你不对劲。
冷志军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真实得不容置疑。
他重生了,回到了改变命运的那一天。
不,不能回去。冷志军目光变得坚定,跟我来。
他拉着刘振钢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东北的冬天,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呜咽。
军子,慢点!刘振钢小跑着跟上,你到底要干啥?
冷志军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观察雪地上的痕迹。
那是一串清晰的蹄印,每个都有成人拳头大小,间隔均匀而有力。
大跑卵子。冷志军轻声说,手指丈量着脚印的尺寸,至少二百五十斤。
刘振钢眼睛一亮:真的?咱要是能打下来,够两家吃一冬天了!
冷志军没有回答,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钢子满脸是血地倒在雪地里,自己捂着脸上的伤口跌跌撞撞下山求救,父母为了给他治伤欠下一屁股债,妹妹冷杏儿才十岁就学会了照顾他这个伤员...
钢子,听我说。冷志军抓住发小的肩膀,这头猪不好对付,咱们得按我说的做。
刘振钢疑惑地眨眨眼:你咋知道?
我...我前几天听赵大爷说过这一带有大跑卵子出没。冷志军急中生智,这畜生獠牙有半尺长,发起疯来能撞断小树。
见刘振钢将信将疑,冷志军从腰间解下准备好的绳索,迅速打了个活套。
你爬上那棵大松树,把绳子先牢牢系在树干上。我去引它过来,你拎着绳头,看看能不能瞅准机会套它脖子。记住,不论如何,千万别下树........
那你咋办?刘振钢皱眉。
冷志军拍拍猎刀:我有这个。
你疯啦?用刀猎野猪?刘振钢瞪大眼睛,赵大爷说过,宁斗虎豹不惹猪王
信我一次。冷志军眼神坚定,快上树,它就在前面那片榛子丛里。
刘振钢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冷志军的神情,最终嘟囔着爬上了树。
冷志军则悄悄向前摸去,前世四十五年的护林员经验让他的动作轻巧如猫。
透过稀疏的灌木,他看到了那头畜生——棕黑色的鬃毛根根直立,粗壮的脖颈上满是松脂和泥土结成的硬痂,两根弯曲的獠牙在雪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它正在用鼻子翻找雪下的橡果,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冷志军心跳加速,但不同于前世的恐惧,此刻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冷静。
他环顾四周,迅速制定了计划——右侧是陡坡,左侧是密林,后方有钢子在树上接应。
他捡起一块石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掷向野猪。
石头正中野猪臀部。
那畜生受惊跳起,小眼睛立刻锁定了冷志军。
来啊!冷志军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野猪发出刺耳的嚎叫,四蹄翻飞追了上来。
冷志军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他灵活地绕着一棵棵大树迂回奔跑,始终与野猪保持五六米的距离。
军子!这边!树上的刘振钢大喊。
冷志军一个急转弯,野猪刹车不及滑出老远。
它愤怒地调转方向,再次冲来。
这次冷志军没有跑,而是站在原地,直到野猪距离他不到三米时才猛地闪开。
套它!他大吼。
刘振钢的绳套从天而降,一次就准确地套住了野猪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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