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接枪的动作很专业,先检查保险,再掰开枪管查看膛线,最后抵肩做了个瞄准姿势。
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行家。
好枪!她爱不释手地摸着枪托,比爹那杆水连珠轻便多了。
你会用枪?刘振钢惊讶地问。
偷偷学的。胡安娜狡黠地眨眨眼,爹不知道我把他藏在炕洞里的子弹打光了三十发。
众人都笑了。
冷志军不禁对这姑娘刮目相看——在山里讨生活,会打枪确实是个保命的本事。
林秀花端上热腾腾的玉米粥和咸菜,非要留胡安娜吃早饭。
饭桌上,胡安娜讲起她爹受伤的细节,原来那熊仓子早就被人做了手脚。
爹说那树洞被人特意挖大了,还塞了蜂蜜。
胡安娜咬着筷子说,按理说冬眠的熊不该这么暴躁...
冷潜和刘山峰交换了个眼神。
老猎人都知道,故意惊动冬眠的熊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几乎等于谋杀。
有人要害胡炮爷?刘振钢口无遮拦地问。
胡安娜摇摇头:不知道。爹得罪过不少人...收山货时压过价,还举报过偷猎的...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王大炮带着两个民兵站在篱笆外,脸色阴沉:老冷!听说你打了头黑熊?不知道要报备吗?
屋里瞬间安静。
冷志军心头一紧——果然来了!
他下意识看向新买的猎枪,要是被没收就完了...
冷潜不慌不忙地放下碗,走出去应付。
胡安娜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抓起猎枪就往里屋走。
冷志军想拦住她。
傻呀?胡安娜压低声音,这枪没登记吧?藏起来啊!
林秀花立刻领会,接过枪塞进炕洞,又盖上块破布。
冷志军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在帮他们!
院门口,王大炮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集体财产、林业法规。
冷潜不卑不亢地应对,说熊是胡炮爷打的,他们只是帮忙处理。
胡扯!王大炮提高嗓门,老胡头还在医院躺着呢,能打熊?分明是你们——
王队长!胡安娜突然冲出去,声音比王大炮还高,我爹让我带话给您!
王大炮明显一愣:什...什么话?
他说...胡安娜走到王大炮跟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神奇的是,王大炮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冷汗。
这...这样啊...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可能是误会...说完竟带着民兵灰溜溜地走了。
众人目瞪口呆。冷志军好奇地问:你跟他说啥了?
胡安娜拍拍手,像刚干完农活:就说我爹记得是谁动了熊仓子,等他伤好了要好好那人。
刘振钢恍然大悟:你诈他!
谁知道呢?胡安娜狡黠地笑了,反正他心虚。
早饭过后,胡安娜执意要回医院照顾父亲。
林秀花包了一包红糖和十个鸡蛋让她带上,又悄悄塞给她一块蓝布头——正好做件罩衫。
婶子,这太贵重了...胡安娜推辞道。
拿着!林秀花硬塞进她怀里,替我问你爹好,过两天我去看他。
送走胡安娜,冷志军长舒一口气。
这姑娘风风火火的,像团火似的,来了不到两小时就把家里烧得热热闹闹。
妈,您对安娜姐也太好了吧?冷杏儿撅着嘴问,手里还攥着那个草编蚂蚱。
林秀花笑着摸摸女儿的头:你安娜姐命苦,三岁没娘,全靠爹拉扯大。这样的闺女,得多疼着点。
冷志军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
前世因为自己受伤拖累全家,母亲四十出头就愁白了头。
如今家里日子好了,她也有余力关心别人了...
还去试枪不?刘振钢凑过来问,眼睛瞟向藏枪的炕洞。
冷志军看向父亲。冷潜抽完最后一口烟,在鞋底磕了磕烟锅:走,趁日头好。
取出猎枪时,冷志军发现枪托上多了个小小的红色绳结——是胡安娜偷偷系上的,东北猎人管这叫平安扣。
黑背兴奋地围着他们打转,似乎知道今天有大事。
冷志军把枪小心地装进帆布枪套,背在肩上。
这沉甸甸的分量,是责任也是力量。
屯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晒太阳的老头看见他们全副武装的模样,纷纷打趣:
老冷家小子出息了啊!
新枪可得见见血!
打只山鸡回来下酒啊!
冷志军笑着应和,心里却想着胡安娜说的那些话。
熊仓子被动过手脚...
王大炮反常的反应...
还有父亲和刘叔交换的那个眼神...
这山林里,似乎藏着比野兽更危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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