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志军蹲在溪边,手里捧着那颗铜胆。
清澈的溪水倒映出熊胆的轮廓,表面泛着青铜色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像一颗活着的心脏。
他小心地用竹签挑去胆管上残留的血丝,又舀起一捧冰凉的溪水,缓缓淋在胆囊表面。
水珠顺着皱褶滚落,带走最后一丝血污。
“水照胆,阴干七日,价翻三倍。”
这是前世赵大爷教他的法子。熊胆遇水不腐,反而会析出更多的胆汁精华,阴干后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冷志军将处理好的熊胆裹进油纸,又包上一层桦树皮,最后用细麻绳捆紧,塞进背囊最底层。
至于熊皮、熊肉和熊掌,他已经让父亲和刘振钢的老爹去县城卖了——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远不如熊胆扎眼。
赵大爷家的木屋飘着药香,屋檐下挂着成串的干蘑菇和风干的草药。
老人正坐在门槛上卷烟,见冷志军来了,眯着眼笑了笑:
“熊胆处理好了?”
冷志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上好的熊油:“给您润润肺。”
赵大爷也不推辞,接过布包掂了掂:“说吧,还有啥事?”
“想买几条好猎狗。” 冷志军蹲下身,手指在泥地上画了个圈,“最好是能直接凑个狗帮。”
赵大爷的烟卷停在半空,灰白的眉毛挑了挑:“狗帮?你小子胃口不小。”
冷志军没吭声,只是看着老人。
赵大爷嘬了口烟,缓缓吐出:“好猎狗可遇不可求,得看缘分。”他敲了敲烟袋锅,“我帮你打听打听,但别抱太大指望。”
冷志军道了谢,起身离开,又进山了。
晨雾还未散尽的山林里,几只傻狍子正低头啃食着苔藓。
它们的耳朵不时转动,湿润的鼻头在寒风中翕动,全然不知危险临近。
咔嚓!
一根枯枝被崭新的翻毛皮靴踩得粉碎。
穿着羊皮大氅的林志明猫着腰,脖子上挂着的军用望远镜不停撞击胸前的铜纽扣,发出脆响。
他身后跟着三个同样打扮光鲜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甚至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上已经结满白霜。
嘘——林志明竖起食指,另一只手笨拙地摆弄着那把雕花双管猎枪。
枪托上上海制造四个烫金小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看见没?就在那棵歪脖子松下面!
几条猎狗焦躁地在主人腿边打转。
领头的是条黄毛黑嘴的细犬,肌肉线条流畅得像道闪电。
它不断用前爪刨着积雪,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放狗!快放狗啊!戴着貉子毛耳罩的胖子急得直跺脚,崭新的登山靴已经沾满泥浆。
林志明手忙脚乱地解开狗绳,结果五条猎犬的缰绳全缠在了一起。
黄毛犬最先挣脱,像支离弦的箭射向狍子群。
其他狗子却被乱七八糟的绳子绊住,在原地打转。
金丝眼镜突然开了一枪。
子弹打在三十米外的岩石上,溅起的碎石惊得狍子群四散奔逃。
黄毛犬一个急刹转向,差点撞上松树。
你他妈瞎啊!林志明气得满脸通红,举起猎枪胡乱瞄准。
枪托抵肩的姿势别扭得像在扛扁担,食指在扳机护圈外摸了半天才找到位置。
枪声在山谷里炸开回音。
二百米外正在溪边喝水的冷志军猛地抬头,黑背的耳朵瞬间竖起。
这枪声太近了,而且听着就不像正经猎手开的枪——没有老猎人那种沉稳的节奏,倒像是...
砰!砰!
又是两声仓促的射击。
冷志军抓起猎枪就往声源处跑,靴底碾过结冰的溪面时溅起细碎的水花。
当他拨开最后一片灌木时,看到的场景简直令人啼笑皆非:四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呈扇形围着一棵红松,每人手里都端着价格不菲的猎枪。
最胖的那个甚至戴着皮手套——还是不分指的那种,根本没法扣扳机。
而他们要围猎的目标,是只被狗群逼到树下的傻狍子。
这头可怜的动物前腿跪地,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黄毛犬正挡在它前面,冲着几个龇牙低吼。
让开!死狗!林志明踹起一块石头。
黄毛犬敏捷地跳开,却把狍子完全暴露在枪口下。
都别动!我来!林志明深吸一口气,眯起一只眼睛。
他的站姿活像电影里的西部牛仔,两腿岔开得能塞进一头熊。
枪管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上下晃动,准星在狍子脑袋和树梢之间来回摇摆。
枪响的瞬间,黄毛犬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它像块破布般被掀翻在地,前腿上面爆出一团血花。
狍子趁机一跃而起,从呆若木鸡的猎人们头顶飞跃而过,转眼消失在林间。
我...我不是...林志明手里的猎枪掉在雪地上。
其他几条猎犬围在受伤的同伴身边,发出悲伤的呜咽。
冷志军就是在这时走出来的。
黑背跟在他身后,颈毛微微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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