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崽子在胡家炕头拱来拱去,湿漉漉的黑鼻子把炕席蹭出一道道水痕。
胡安娜盘腿坐在炕沿,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是温热的羊奶掺米汤。
椴树!过来!她敲了敲碗沿。
小熊崽子支棱着圆耳朵,跌跌撞撞扑向碗边,前爪一滑,整张脸栽进奶里,溅得胡安娜满身白点子。
冷志军站在门口憋笑,肩膀直抖,被胡安娜抓起炕笤帚砸了个正着。
还笑!她抹了把脸上的奶渍,你捡回来的祸害!
熊崽子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缩成个毛团子往炕角钻,屁股卡在针线筐里,带翻了一筐顶针碎布。
胡炮爷在里屋咳嗽一声,吓得小东西地一嗓子,尿了炕。
冷志军赶紧上前拎起熊崽,湿漉漉的尿渍已经在炕席上洇出个地图。
胡安娜气得直跺脚,辫子上的红头绳都快蹦开了:这都第三回了!
野物嘛......冷志军摸出块鹿皮擦炕,熊崽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爪子勾住了他衣襟上的扣子。
他低头解扣子时,闻到小家伙身上带着股树洞里的霉味,混着奶香,怪好闻的。
胡安娜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熊崽的耳朵:咦,它耳朵后面有个白点儿。
确实有——铜钱大小的白斑,藏在黑毛里像片雪花。
冷志军用手指拨了拨,熊崽舒服得直哼哼,湿漉漉的舌头舔过他的手指,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冷志军感受着熊崽舌头的粗糙,仿佛那是一把锉刀,在他的指尖轻轻摩挲。
他不禁微笑起来,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
熊崽的眼睛半闭着,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舒适。
冷志军轻轻地抚摸着熊崽的头部,感受着它柔软的毛发和温暖的身体。
在这寂静的山林中,他与熊崽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得教它规矩。胡安娜不知从哪翻出根细柳条,在空中地抽响。
熊崽立刻缩脖子,黑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前爪作揖似的并在一起。
这招对胡安娜显然很受用。
柳条转眼变成了痒痒挠,她轻轻挠着熊崽下巴,小家伙很快四脚朝天,露出粉嫩的肚皮。
冷志军看着少女低垂的睫毛,在阳光里像两把小扇子,投下的阴影正好落在熊崽的白斑上。
黑背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冲着炕上的入侵者龇牙。
熊崽一个骨碌爬起来,炸毛炸得像只刺猬,却不想被炕沿绊住,它的小短腿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试图稳住身体。
黑背看到熊崽滑稽的样子,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它的尾巴不再僵硬地竖起,而是微微摇动着。
熊崽好不容易在炕上站稳,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与黑背对视着,眼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敌意。
黑背似乎感受到了熊崽的威胁,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警告着熊崽不要轻举妄动。
熊崽则不甘示弱,它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一声吼叫,回应着黑背的挑战。
灰狼慢悠悠踱进屋,缺耳朵动了动。
老狗只是瞥了眼熊崽,就趴到灶坑旁打盹去了——活了大半辈子,它早懒得跟崽子们一般见识。
胡安娜趁机把奶碗塞给冷志军:你来喂!我去晒被子!
熊崽喝奶的样子活像个无底洞。
一碗见底后,它扒着碗沿不撒爪,舌头把碗底舔得响。
冷志军挠着它后颈,想起北沟那棵空心的老椴树——不知道母熊的气味散尽没有,开春该去采些椴树蜜。
军子!刘振钢的大嗓门在院外炸开,快来看!你家黑背跟熊崽子打起来啦!
冷志军冲到院里时,场景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黑背正用前爪按着熊崽,狗舌头一下下舔着熊脑袋,而熊崽抱着狗腿啃得津津有味,活像找到了奶妈。
灰狼趴在磨盘上晒太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胡安娜抱着湿被子出来,见状笑了:得,省得我喂了。
她踮脚往晾衣绳上搭被子,后腰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冷志军赶紧别过脸,却看见熊崽正歪头瞅着他,黑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是看透了什么秘密。
傍晚时分,冷志军帮着胡炮爷处理黑瞎子皮。
老人用刮刀一点点剔去皮下的脂肪,突然说了句:熊崽子养到开春就送走吧。
刀尖顿了顿,冷志军了一声。
他知道胡炮爷的意思——野物终归是野物,再养下去就该伤人了。
回屯的路上,刘振钢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胡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她今天偷瞄你好几回。
冷志军踹了他一脚,却没否认。
怀里还揣着胡安娜偷偷塞给他的山核桃——新刻的,这次是个字,和之前那个字正好凑一对。
屯里的狗此起彼伏地叫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冷志军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胡家小院,那座小院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他仿佛能听到炒瓜子的声音,还有那股浓郁的香味,混着炊烟,在空气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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