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散去后,冷家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冷志军蹲在井台边,用冰凉的井水冲洗着脸颊。
酒意随着冰冷的水流渐渐消退,但耳根仍有些发烫。
灰狼趴在一旁,时不时舔舔包扎好的前爪,独眼却始终盯着院墙外的某个方向。
军子,把这碗醒酒汤喝了。林秀花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粗瓷碗。
汤里飘着几片山楂干,酸香中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冷志军接过碗,热气糊了一脸。他注意到母亲的手指关节红肿得厉害——这是常年浸泡冷水落下的毛病。
娘,明天我去县里,他小口啜饮着酸汤,给您买副胶皮手套。
林秀花笑着摇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花那钱干啥?娘用惯了粗布...话没说完,院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胡安娜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溜进来,辫梢上还挂着几片未化的雪花。少女怀里抱着个粗布包袱,水红色棉袄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我...我来送药...她的声音细如蚊呐,眼睛却亮得像两颗黑葡萄,给灰狼的。
灰狼立刻摇着尾巴迎上去,老狗虽然前爪受伤,但丝毫不影响它讨好这个常给自己带骨头的姑娘。胡安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里面是几个小瓷瓶和一卷干净的纱布。
爹说...狼爪伤容易化脓...她说话时睫毛轻颤,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个药粉能消炎...
冷志军注意到她的手指冻得通红,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草药渣子。这丫头肯定是连夜配的药。
进屋说吧,林秀花掀开门帘,外头冷。
灶房里,铁锅里的水还冒着热气。胡安娜熟练地给灰狼换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老狗出奇地配合,甚至主动把伤爪往她手里送。
它倒听你的话。冷志军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映得少女的侧脸格外柔和。
胡安娜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灰狼最聪明了...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爹说,猪王的獠牙能辟邪,你要留着。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振钢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络腮胡上结满白霜:军子!出事了!
原来,公社刚接到县里通知,说是老黑沟附近又发现了野猪活动的痕迹。更糟的是,这次还有熊瞎子的脚印。
王部长让咱们明天一早去公社开会,刘振钢搓着冻僵的手,说是要组织春季清山。
林秀花手里的水瓢一声掉进锅里。胡安娜也僵住了,正在系绷带的手指微微发抖。
冷志军却出奇地平静。他摸了摸腰间的猎刀,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有多少头?
说不准,刘振钢摇摇头,但脚印很新鲜,估计是刚被咱们打散的猪群残部。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趴在地上的灰狼突然像被什么惊扰到一样,猛地站起身来,它那残缺的耳朵也跟着剧烈地抖动着。与此同时,原本在院子角落里打盹的老狗,仿佛也嗅到了什么异常的气息,它迅速地蹿到了院门口,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
冷志军见状,心中一紧,他立刻抄起放在一旁的火钳,毫不犹豫地跟随着老狗冲了出去。当他来到院子外时,借着月光,他惊讶地发现雪地上竟然有几行奇怪的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有些像野猪的,但与普通的猪蹄相比,它们要大得多,而且步幅也异常宽阔。
“这是……那头二当家的脚印?”冷志军喃喃自语道,他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脚印,并用手指丈量着蹄印的大小。“没错,就是它,猪群里的二号公猪,体型仅次于猪王。”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对这头二当家的出现感到有些担忧。
就在冷志军专注地研究着脚印的时候,胡安娜不知何时也悄悄地跟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水红色的棉袄,在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显眼。胡安娜走到冷志军身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声说道:“这个给你。”
冷志军有些诧异,他低头一看,只见胡安娜的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皮囊,皮囊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冷志军疑惑地解开皮囊,里面露出了几粒黑乎乎的药丸。
“这是避瘴丸,”胡安娜的声音有些发颤,“要是遇到熊瞎子……含在舌下能保清醒……”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一旁的刘振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挤眉弄眼地调侃起来,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秀花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灶房里的水烧开了,蒸汽顶得锅盖作响,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告。
送走刘振钢和胡安娜后,冷志军缓缓地坐在炕沿上,拿起那支五六半步枪,仔细地擦拭着。
尽管这把枪明天就要归还,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认真地保养着它。
一旁的土枪,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冷志军也没有丝毫怠慢,他熟练地拆卸着,将每个零件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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