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将屯子里的茅草屋顶染成金色。
冷志军蹲在仓房门口的青石板上磨刀,磨刀石与猎刀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混着屋檐融雪的滴答声。
灰狼趴在一旁的干草堆上,独眼紧盯着主人手中闪着寒光的猎刀,缺耳朵上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暗红。
今天就去?不等伤好利索?刘振钢蹲在墙根下啃着玉米饼,金黄的饼渣不断从他络腮胡上掉落。
他粗糙的手指上还沾着昨夜的火药痕迹,指甲缝里嵌着黑灰。
冷志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刀刃举到眼前。
锋利的刀口映出他坚毅的眉眼,也映出院门外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一个穿着靛蓝色民族服装的姑娘,腰间银腰带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叮铃——银饰碰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姑娘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鹿皮靴踩在冻土上发出特有的声。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小麦色的脸庞上一双杏眼明亮如星,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饱满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那张乌黑发亮的牛角弓,弓身上缠绕的红绳已经磨得发白,显然经常使用。
认不出我了?姑娘开口,声音清亮如泉水击石,昨天比赛第二名,金玉珠。她说话时,银耳环上的小铃铛轻轻晃动,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光痕。
冷志军手中的猎刀掉在青石板上。他这才仔细打量来人——确实是昨天那个瘦小的年轻猎手,只是当时她戴着遮住半张脸的貉皮帽子,穿着宽大的男式皮袄。
你...你是女的?刘振钢惊得玉米饼都掉在了地上,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
金玉珠撇了撇嘴,这个动作让她鼻翼两侧显出几道细小的纹路:怎么,女人就不能打猎?她转向冷志军时,额前的银饰晃动,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昨天穿男装是我阿爸的意思,说这样方便。结果那破皮袄勒得我胳膊都展不开,才拿了第二。
林秀花闻声从灶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拿着擀面杖。看见这位不速之客,她惊讶地张大了嘴,面粉从指缝簌簌落下:这位姑娘是...
阿姨好!金玉珠行了个标准的民族礼,银饰相撞发出悦耳声响,我是来找冷志军比试的。昨天不算数,今天咱们进山真刀真枪地比一场!她说话时,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灰狼突然站起来,缺耳朵警惕地竖起。金玉珠却不怕,蹲下身伸出手,腕上的银镯滑到手肘处:好狗!昨天就看出来了,是条好猎犬。她的手掌心有几道明显的茧子,是常年拉弓留下的痕迹。
老狗嗅了嗅她的手,居然没叫,只是尾巴轻轻摇了摇。冷志军心里暗暗称奇——灰狼平时对陌生人可没这么友好,看来这姑娘身上有猎人的气息。
进山比试?比什么?他捡起猎刀,在裤腿上擦了擦。刀柄上缠着的红绳已经褪色,那是胡安娜去年给他系的。
随你挑!金玉珠解下牛角弓,弓弦绷紧时发出的一声脆响,追踪、设套、射击,或者...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林间的小狐狸,活捉火狐狸?我听说胡炮爷要这个当聘礼。
冷志军心头一跳。这姑娘怎么知道他正打算去猎火狐狸?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铛,冰凉的触感让他定了定神。
不行!林秀花急得直搓围裙,面粉簌簌落下,军子伤还没好利索,再说...
娘,没事。冷志军系好猎刀,铜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好有个伴儿。他看向金玉珠,注意到她鹿皮靴上已经沾满晨露,不过得按我的规矩来。
金玉珠爽快地点头,银耳环随之晃动:成!输了的人要请赢家喝三碗高粱酒!她说话时,阳光照在她小麦色的脸颊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刘振钢在一旁挤眉弄眼,被冷志军踹了一脚: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刘振钢拍着大腿站起来,络腮胡上还沾着饼渣,这么热闹的事...
三人一狗准备妥当正要出发,院门又被推开了。胡安娜拎着药筐站在门口,看见金玉珠时明显愣了一下。少女今天穿了件淡绿色的新褂子,衣襟上绣着细密的藤蔓纹样,衬得肌肤如雪。辫梢系着鹅黄色的头绳,比平时更加精心打扮过。
这位是...胡安娜的声音轻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药筐的带子。
冷志军刚要介绍,金玉珠已经大步上前:你好!我是金玉珠,来找你男人比试狩猎的!她热情地握住胡安娜的手,银镯碰到胡安娜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长得真好看,像我们山里的白桦仙子!
胡安娜的脸地红了,手里的药筐差点掉在地上。冷志军赶紧接过药筐,闻到里面飘出的草药香,是胡安娜特制的金疮药气味。
那...小心些。胡安娜低着头,从药筐里取出个油纸包,油纸已经被热气熏得半透明,刚蒸的粘豆包,路上吃。她又掏出个绣着五毒的香囊,红绳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新做的,里面加了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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