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青榔头市外围。只见偌大的河滩谷地上,早已是人头攒动,喧声鼎沸!数以千计临时搭建的窝棚、帐篷密密麻麻,如同雨后蘑菇般铺展开来,形成了纵横交错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牲口的粪便味、烤肉的焦香、皮货的腥膻、草药的清苦、以及汗味、烟草味……混合成一股独属于集市的热浪,扑面而来。
已经有不少先到者占据了有利位置,点起了篝火,炊烟袅袅,人声、牲畜叫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曲粗犷而充满生机的生活交响乐。
狩猎队没有贸然进入核心区域,而是在边缘找了一处相对僻静、靠近水源且易于防守的地方扎下营地。队员们分工合作,卸货、搭帐篷、捡柴、埋锅造饭,井然有序。那些珍贵的货物,尤其是豹皮,被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最核心的帐篷里,由乌娜吉和轮流值守的队员严密看管。
安顿下来后,冷志军便让赵老蔫和林志明先去市集里转转,摸摸行情,尤其是皮货和药材的价格。他自己则坐镇营地,处理一些闻讯而来的、消息灵通的小商贩的初步询价。
没过多久,林志明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冷哥!打听清楚了!今年皮货行情看涨!特别是好皮子!一张上等的猞猁皮,起码能卖到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意思是两百块左右),“紫貂皮也不错,品相好的能到三四十一张!狼皮稍微普通点,但也能卖个几十块。咱们那些货,光是皮张,估计就能卖出个大价钱!”
他又压低声音,“还有,豹皮的事儿,不知道咋传出去的,已经有好几拨人明里暗里打听过来了!有个从哈尔滨来的大皮货商,姓金,派了伙计过来,想请您过去谈谈,口气大得很!”
冷志军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行情看涨在意料之中,豹皮引来关注更是必然。他并不急于接触那个所谓的大商人,沉声道:“告诉来的伙计,就说我们刚安顿,舟车劳顿,明日开市再详谈。让赵叔和乌娜吉他们多留意,看看还有哪些有实力的买主。”
第二天,天色刚亮,青榔头市便如同苏醒的巨兽,彻底沸腾起来。各条“街道”上摩肩接踵,叫卖声、议价声、吆喝声震耳欲聋。狩猎队的摊位位置不算最好,但“冷家屯狩猎队”的名头就是金字招牌。尤其是当一部分猞猁皮、紫貂皮和狼皮摆出来之后,立刻吸引了大量的人流。
诺敏、苏和阿木尔负责接待零散顾客和售卖肉干等普通货物,他们年轻热情,嘴巴也甜,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哈斯和巴雅尔像两尊门神,守在堆放皮张的大箱子前,那股子剽悍的气息让一些想靠前浑水摸鱼的人望而却步。乌娜吉安静地坐在一旁,她的摊位上只摆着熊胆、鹿茸、麝香等几样珍贵药材,用红布衬着,低调却格外的引人注目,询价者多是些穿着体面、眼神精明的药商。
冷志军和林志明则主要负责大宗皮张的交易。前来问价的皮贩子络绎不绝,出的价格也节节攀升。林志明拿着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报价,兴奋得手心冒汗。冷志军却始终沉稳,不轻易松口,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买主,听着他们的谈吐,判断着他们的实力和诚意。
“冷把头,久仰大名!”一个穿着绸缎马褂、戴着瓜皮帽、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商人挤了过来,满脸堆笑,拱手道,“鄙人姓钱,在吉林开着两家皮货铺子。您这几张猞猁皮,品相一流!还有这些紫貂,都是上等货!打包,我给您个实在价……”他报出了一个比市价略高但远未到顶的价格。
冷志军只是微微一笑,还了个礼:“钱老板客气了,价格我们再斟酌斟酌。”
那钱老板还要纠缠,旁边又一个声音响起:“老钱,你这价糊弄山里人呢?”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穿着半旧但干净棉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他先对冷志军抱了抱拳,“冷把头,老夫姓孙,抚松来的。这几张皮子,老夫愿意每张再加这个数。”他伸出一个巴掌(五十块)。
钱老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冷志军对这位孙老者的观感更好一些,正要说话,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只见赵老蔫引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前面一人约莫四十多岁,穿着藏青色的呢子大衣,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儒雅,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他身后跟着一个精干的随从,手里提着个皮箱。
“军子,这位是哈尔滨来的金老板,专程想跟你谈谈。”赵老蔫介绍道,同时对冷志军使了个眼色。
那位金老板笑容和煦,主动伸出手:“冷志军先生,幸会。鄙人金永昌,在哈尔滨经营一家皮毛商行。听闻贵队这次收获颇丰,尤其是得了一张罕见的远东豹皮,特来拜会,希望能有机会一睹珍品,共商合作。”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直接点明了豹皮,显然是有备而来,消息极其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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