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声冰冷的鼻音,伴随着一阵幽冷的香风掠过。扶婉与他擦肩而过时,丢下不容抗拒的命令:
“随本护法,去地牢。”
魔兵甲甚至来不及反应,那道曼妙却如同死神的身影已飘然远去。他捂着那不断渗血的、空洞的眼窝,踉跄着跟了上去。
(三)
“主人……”
一个带着稚气,仿佛从幽深水底传来的小女孩声音,轻轻叩击着凤弥的意识。
“谁?!”
凤弥猛地警觉,环顾四周。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包裹着她,除了自己微弱的心跳,她感受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
“我是赤羽啊——!”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委屈,仿佛被遗弃在寒冬里的小兽,与方才的缥缈截然不同。
‘赤…羽?’ 凤弥心头一震,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记忆深处浮现,“你是……赤羽弓?!”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是我,主人!”赤羽的声音瞬间雀跃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快得让人怀疑那委屈只是错觉。
“你……竟生灵识了?”凤弥惊疑不定。垠玄他们的神器似乎从未有过此等异状!她亦闻所未闻……
凤弥看着眼前骤然凝聚成形、化作一个粉雕玉琢小姑娘的赤羽弓,心中疑窦丛生。
“主人真笨!”小姑娘竟毫不客气地揶揄道。
“你说什么?!”凤弥瞬间回神,目光如电般扫过赤羽。
“呜……主人,阿羽错了!”赤羽立刻瘪了扁嘴,认错的速度快得惊人。
“那你说清楚!”凤弥追问。
然而,赤羽并未回答她的疑问。小脸上反而浮起浓浓的忧色,急切道:
“主人!你一定要醒过来!醒来之后,阿羽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阿羽不想……不想再被主人丢下了……”赤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哭腔,后面的话语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模糊不清。紧接着,她小小的身影化作点点温暖的黄色星芒,在凤弥眼前倏然消散。
“赤羽——!”
凤弥失声呼唤。回应她的,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起初,凤弥尚能强自镇定,摸索着前行。然而时间如同黏稠的毒液,缓慢流淌,侵蚀着她的意志。
她终于停下脚步。她何尝没有尝试催动神力?可那曾经浩瀚的力量源泉,此刻却像被彻底封死,沉寂得如同万载玄冰。
赤羽消散前那带着哭腔的祈求,如同冰冷的锁链,一遍又一遍地缠绕着她的心神:
“醒过来……”
“阿羽什么都告诉你……”
“不想再被丢下……”
(四)
魔族地牢
这里是魔界最污秽、最绝望的深渊一角。腐尸堆积如山,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杂着铁锈与绝望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污秽。只有魔兵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拖曳的刺耳声响,偶尔撕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道曼妙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身影出现——
“拜见右护法大人!”
参拜声在地牢的甬道中沉闷地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恐惧。
扶婉微微颔首,目光如冰冷的探针,扫过身边刚捂着伤眼、气息奄奄赶到的魔兵甲,“人呢?”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所指何人,不言而喻。魔兵甲强忍剧痛,沉默地将扶婉引至最深处一间牢房前。
铁栏之内,秦焱如同被抽去了脊骨,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魔兵似乎笃定他已无半分气力反抗,只用一条闪烁着诡异银芒的纤细锁链,象征性地锁住了他的脚踝。
扶婉的目光落在那张沾满血污却难掩英气的脸上,一丝莫名的、令人烦躁的熟悉感再次掠过心头。初见时便有,此刻更甚。这绝非错觉。
扶婉从非善类。若非心中那点未解的疑团,秦焱的尸骨,早已与这地牢的污泥融为一体。
“怎么?”扶婉的声音一反常态地平静,却比厉声呵斥更令人胆寒,“骨头……还是这么硬?”
侍立一旁的魔兵心头剧震。右护法扶婉,何曾亲临过这污秽之地?更遑论亲自审问一个囚徒!过往那些被丢进地牢的倒霉鬼,即便手下禀报,她也多是淡淡一句“自行处置”,便不再过问。
秦焱闻声,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无话可说。”他声音嘶哑,虚弱不堪,眼神却依旧顽固。
“哦?”扶婉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你当真以为……本护法撬不开你这张嘴?”
话音未落,她身影骤然化作一团翻滚的浓郁黑雾,瞬间穿透铁栏,又在秦焱面前凝实。一只冰冷如玉的手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攫住了他的下颌!
剧痛迫使秦焱抬起头,直面那双深紫色的魔瞳!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当头压下。
秦焱被囚禁折磨多时,身体早已油尽灯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
扶婉俯下身,妖异的紫瞳近距离地、牢牢锁住秦焱的视线。对方因她加重的力道而无法挣脱,只能被迫承受这冰冷目光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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