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偷袭得手的女子,早已化作一道融入夜色的模糊虚影,如同受惊的蝙蝠,从破碎的窗口处电射而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冷笑余音,在夜风中飘荡。
“沐风!”
怡鸢猛地转身,正看到林沐风挡在她身前、右臂微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的模样!那缕穿透屏障的魔气虽然微弱,但其蕴含的阴毒侵蚀之力却让她神魂警铃疯狂大作!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无碍,”
林沐风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体内雄浑灵力,将那乱窜的阴寒魔气暂时压制于臂膀一处。
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声音依旧沉稳,只是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些许魔气侵扰,稍作调息便可驱除。白公子现下如何?”
怡鸢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尚能自持,才稍松一口气,点头道:“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本源亏虚得厉害。”
(三)
确认了白焱砾暂时安全,两人默契地退出了那片弥漫着焦糊、花香、血腥与残留魔气的狼藉卧房。
门外,月色清冷,远处孔明灯的光点如同漂浮的萤火。然而,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锋,那诡异的安魂咒,那狠戾的偷袭,以及林沐风臂膀上残留的、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寒魔气……都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在两人心头。夜,深得令人窒息。
沿着月光铺洒的小径,林沐风一路沉默,只有怡鸢清脆的声音在试图打破凝滞。
“沐风,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为何心事重重?”
怡鸢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的凝重,关切问道。
“那女子,目标明确,只为玉佩。”
林沐风停下脚步,目光沉凝如寒潭,“此玉佩,迷雾重重,牵涉甚广。此事,恐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诡谲。”
“确实。”
怡鸢颔首,指尖捻起那枚温润却透着不祥的玉佩,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白府少爷虚弱至此,皆因此物。玉佩本为白老爷所得,你说,那幕后黑手真正想害的,是白老爷,还是白少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抑或……两人皆在算计之中?”
“目标,应是白老爷无疑。”
林沐风分析道,声音冷静,“此獠将玉佩送至白老爷身边,其意昭然若揭。只是未曾料白老爷转赠其子,致使计划生变。方才交手,那女子心神不定,倒像是急于取回玉佩去救什么人,再图后计。”
“那有没有可能,对方是想借白老爷之手除掉白少爷,今日来补上最后一刀?”
怡鸢蹙眉提出另一种可能。
“此举毫无意义。”
林沐风断然摇头,“此玉佩对佩戴者侵蚀极重,白少爷已是风中残烛,杀与不杀,结局已定。何必多此一举,徒增暴露风险?”
“倒也是,既想害人,自然要藏得深些。”怡鸢恍然。
“依此推断,”
怡鸢眸光流转,“那女子今日现身,动机有二。其一,她或与白老爷有私怨,不欲牵连无辜;其二,她或是白少爷亲近之人,不忍见他遭此毒手,故来相救。”
林沐风点头:“然目前所知,并无与白老爷结怨至深的女子,亦或他父子二人熟识的此等人物。”
“安魂咒……”
林沐风蓦然想起关键,语气一沉,“此乃道门术法。来楚双城之前,曾听师兄提及此地有名的双清观。”
“事已至此,那双清观,是非去不可了。”
怡鸢语气斩钉截铁,眼中闪过锐利光芒。“那这烫手的山芋……”她指尖把玩着玉佩,看向林沐风,“该如何处置?”
不知不觉,两人已行至客房门前。
“暂由你保管。”
林沐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明日见了慕小姐,再细询此物来历。”
怡鸢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沐风,如此重要的线索,就这么放心交给我?不怕……它在我手中不翼而飞么?”
“我信你。”
三个字,斩钉截铁,重逾千钧。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怡鸢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生平第一次,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将信任交付于她。
“夜色已深,怡鸢,你早些歇息,我亦告退。”
林沐风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听闻他要走,怡鸢心头莫名涌起一丝烦躁。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贴身收好,莲步轻移,如同月下幽兰,无声地向他靠近。林沐风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下意识地后退,直至脊背抵上冰冷的廊柱。
“怡鸢?”
林沐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怡鸢停下脚步,抬起眼眸,目光如灼灼星子,直直望进他眼底深处,带着一丝迷离的蛊惑。她声音轻柔,如同呢喃:“沐风……可否唤我一声‘阿鸢’?”
话音未落,她已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的暖意,想要触碰他先前受伤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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