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能享受平凡的烟火气,或许比成为一个疲惫的英雄,更需要勇气和运气……】
笔停,墨干。
陈默长出一口气,感觉像是给上辈子的自己写了一篇墓志铭。
作文交上去后,他也没多想,继续投入到他的“刷题大业”中。
直到两天后的语文课上。
张老师抱着一摞作文本走进教室,脸色异常复杂,像是刚喝了一碗掺了醋的中药。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同学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上次的作文《我的理想》,大部分同学写得都很好,思想积极,志向远大,但是…”
他加重了“但是”,从作文本里抽出一份,却没有翻开名字页。
“有一篇文章,非常…特别,我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念给大家听听,不点名,大家听完后,要批判性地听!警惕其中的消极思想!”
全班同学的好奇心瞬间被吊到了天花板,连一直在偷偷在桌洞里玩坦克纸模的赵峰都抬起了头。
张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他那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起初,教室里还有几声窃笑,觉得这想法真“怪”、真“怂”。
但听着听着,教室里的空气慢慢变了。
那些尖锐又真实的比喻,那些直白到近乎残酷的描绘,那种弥漫在字里行间的、与十七岁年龄格格不入的疲惫感和清醒,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不少人的心脏。
尤其是当念到“三十二岁毕业通知”、“三十年赎身”、“科技与狠活”时,很多同学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却又隐约被触动的神情。
他们或许没有完全理解背后的深意,但那种对“未来”隐隐的担忧和质疑,却被精准地撩拨了起来。
李伟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旁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陈默,用气声说:“默哥…这…这怎么听着那么像你…”
陈默目不斜视,内心OS:“把‘像’字去掉。谢谢。”
张老师读完最后一句,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有点懵,有点震撼,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
张老师放下作文本,表情更加纠结了,仿佛刚生吞了一个仙人掌。
他艰难地总结道:“这篇文章…文笔…老练,结构…清晰,有些比喻…甚至称得上精妙。但是!思想是极端的、消极的、危险的!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有这种躺平的想法?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要树立远大的、崇高的理想!”
他的话听起来义正辞严,但总让人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下课铃响了,张老师像是逃难一样,匆匆说了声“下课”,然后目光精准地锁定陈默。
“陈默,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还没回来,张老师把那本作文本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名字处——赫然写着“陈默”两个字。
他盯着陈默,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解剖一遍,看看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灵魂。
“陈默,”张老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跟我说实话,这篇文章…真是你自己写的?”
陈默一脸“老实巴交”,点了点头:“嗯,老师,是我写的。”
内心OS:“借鉴了无数后世网文段子、微博热搜、知乎神回复以及广大社畜的血泪心声,版权属于整个苦逼的打工人时代,算集体创作吧…”
张老师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抄袭者应有的慌乱。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甚至还有一点…理所当然?
这反而让张老师更困惑了。
他教了几十年语文,从来没在一个十七岁学生的作文里看到过这种东西。
它不是简单的叛逆,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它有一种可怕的、洞穿世事的成熟和悲凉,文笔犀利得不像话,可字迹又分明是陈默的。
难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还是说…这孩子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世界观受到冲击后的茫然:“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写作文,还是要…积极一点。”
陈默如蒙大赦,乖巧地鞠躬:“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走出办公室门,他还能透过门缝看到,张老师并没有立刻批改作业,而是对着那篇作文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陈默心里默默吐槽:“张老师,对不住了,提前让您体验了一下二十年后语文老师批改‘00后’作文的震撼教育。”
他抬头看了看九十年代初湛蓝的天空,心情莫名舒畅。
“嗯,刺激完了老师,下一步…该想想怎么用五毛钱本金,赚到第一顿像样的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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