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暗流涌动中结束。
饭后，沈芜瑜似乎还不甘心，跟着他们一同往锦澜院方向走了一段，寻着机会，快走几步靠近周临澈，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与担忧：“世子爷，您的眼睛……真的再无办法了吗？瑜儿认识一位江南名医，或许……”
周临澈脚步未停，甚至连侧头“看”她一眼都无，只留下冰冷的一句：“不劳费心。”
沈芜瑜彻底僵在原地，看着周临澈在青墨引导下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以及沈莲岫那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她脸上的血色褪尽。
回到锦澜院，沈莲岫以为今日的戏码已然落幕。
然而，傍晚时分，徐嬷嬷神色凝重地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说您……您善妒不容人，故意阻拦芜瑜小姐为世子爷寻医问药，还……还仗着世子妃的身份，当众给亲妹妹难堪，言语刻薄……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您午膳时说的那些话，都被扭曲了传出去……”
沈莲岫执笔的手一顿，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污迹。
好快的速度！好恶毒的心思！
这流言，不仅败坏她的名声，更暗指她不顾夫君病体，其心可诛。在这注重妇德的高门大户，这样的名声足以让她举步维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沈芜瑜，这是正面交锋不成，便开始用这些后宅阴私手段了。
“嬷嬷，可知流言最初是从何处传起？”沈莲岫声音冷静。
“老奴打听了几个源头，似乎……都与二房夫人院里的下人，以及……和咱们院之前那个钱嬷嬷，有过接触。”徐嬷嬷忧心忡忡，“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众口铄金，积灰销骨啊！”
沈莲岫看着纸上那团墨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她原本还想徐徐图之，看来，有人是逼她不得不尽快亮出爪牙了。
她正欲开口，却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是周临澈回来了。
他走进内室，虽目不能视，却仿佛精准地“看”向了沈莲岫的方向，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意：
“听说，你如今在府里，已是恶名昭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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