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眼神锐利,示意大家放轻脚步,呈包围队形向前摸索。拨开最后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小金侧卧在枯叶堆里,浑身沾满泥泞,曾经雪白的毛发被血污和尘土黏成一绺一绺。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四只爪子——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每道裂痕都在诉说着它这一路追踪的艰难与执着。
此刻的它,累极了,胸口微微起伏,嘴边挂着白沫,连呼吸都显得微弱。
可当苏瑶的身影映入眼帘,那双原本涣散的狗狗眼猛地睁大。
晶莹的泪水迅速蓄满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脸上的尘土,冲出一道道湿痕。
它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虚弱至极的呜咽,脑袋极其轻微地动了动,那眼神里,没有疼痛,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哀伤,像是在说,妈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主人。
“小金!” 苏瑶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几乎是扑跪过去,颤抖的双手悬在空中,一时竟不敢触碰它伤痕累累的身体。
“别怕,小金,我来了,我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轻轻抚摸着小金的头顶和脖颈,触手一片冰凉。
陆景琛蹲下身,眉头紧锁,快速检查了一下小金的伤势,沉声道:“失温,脱水,体力严重透支,爪子……需要立刻处理。”
苏瑶猛地想起什么,慌忙解下腰间的水壶。“水,对,喝水……” 她声音发颤,将壶口小心翼翼地对准小金的嘴。
这里面是没有勾兑过的灵泉水,清澈甘甜的灵泉缓缓流入小金口中,一开始它虚弱得无法吞咽,水顺着嘴角流下,苏瑶耐心地、一遍遍轻声呼唤它的名字,鼓励它。
几口灵泉水下肚,一股温和的暖流似乎在小金体内散开。
它吞咽的动作变得有力了一些,湿润的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壶口,苏瑶毫不犹豫地将半壶水都喂给了它。
“好了,好了,慢慢来,会好的……” 她一边喂水,一边不停地抚摸它,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小金的毛发上。
陆援朝走上前,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苏瑶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安抚:“丫头,别急,这狗是条忠犬,意志力强,会挺过去的。”
苏瑶此刻所有的坚强都已瓦解,身心俱疲与失而复得的剧烈情绪冲击下,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靠向了身旁最坚实的依靠,陆景琛。
陆景琛身体忽然紧绷,一时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咋放,这是他和瑶瑶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是瑶瑶主动的,是不是瑶瑶的心里也有他?
片刻后,他最放松下来,伸出手臂稳稳地圈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苏瑶没有放声大哭,只是靠着他,肩膀微微抽动,默默地流着泪,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料。
陆景琛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另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拍扶她的背。
灵泉水的效果是显着的,不过片刻,小金原本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而有力起来,眼神也清亮了不少。
它尝试动了动爪子,爪子表面虽然看起来还是血呼拉茬的,但下伤口已经长好,小金身体还完全没缓过来,但它还是挣扎着,用一股惊人的毅力,慢慢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小金!” 苏瑶惊喜地低呼,连忙从陆景琛肩头抬起头。
小金站定后,深深地看了苏瑶一眼,然后低下头,用它那同样沾满泥泞和血污的脑袋,轻轻地、依赖地蹭了蹭苏瑶的小腿。
紧接着,它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它抬起左边的前爪,坚定地指向密林深处的一个方向,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焦灼地看看苏瑶,又看看那个方向。
苏瑶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心脏狂跳起来,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小金!你知道!你知道铁蛋被带到哪里去了,对不对?!”
在陆景琛、陆援朝和几名公安同志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这只通人性的狗狗,竟然非常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景琛!你看到了吗?小金点头了!它要带我们去找铁蛋!这次一定能找到!” 苏瑶激动地抓住陆景琛的胳膊,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陆景琛眼底也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办案多年,见过聪明的警犬,却从未见过能与主人如此心意相通、甚至能做出如此清晰回应的狗子,他迅速压下心中的惊异,恢复冷静,当机立断:
“好!所有人跟上,注意警戒,保护小金!”
小金听到命令,仿佛听懂了般,又回头蹭了蹭苏瑶的手,然后迈开步子稳稳地朝着它指引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在落叶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爪印,那坚强的身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忠诚。
苏瑶看着它坚定不移的前行背影,心中满是感动,以后给小金的纯净灵泉水绝对管够。
她快步跟上,紧挨在小金身边,小金在用它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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