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要是知道,我能不告诉你吗?”
“要紧事?一个姑娘家,有啥天大的要紧事要出去十多天?连个口信都不捎回来?”林小凤越说越气,松开扭耳朵的手,转而朝他结实的后背“啪”地给了一巴掌,“你个当爹的也是!闺女说啥就是啥?她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就不会多问两句?一把年纪的人了!办事一点都不靠谱!”
苏清平揉着发烫的耳朵,又摸了摸火辣辣的后背,心里那叫一个冤。
一边是闺女,一边是媳妇儿的“严刑逼供”,他夹在中间,简直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这爹当得,也太难了!
院子里,月光依旧清亮。苏阳捡起沙包,看到铁蛋还坐在地上笑,走过去一把将他捞起来,拍掉他裤子上的灰。
“铁蛋,还玩不?”
苏阳的话音刚落,上一秒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铁蛋,像忽而被阴云笼罩的小太阳,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摇了摇小脑袋,也不起来,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冰凉的泥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托着圆嘟嘟的脸颊,那双原本亮晶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此刻氤氲着水汽,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甸甸的思念。
“不玩了,舅舅,”小家伙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的鼻音,“我想妈妈了……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她是不是不要铁蛋了……”
这话像根小针,轻轻扎在苏阳的心尖上,他赶忙挨着小外甥坐下。
伸出尚且单薄的手臂,一把将这小团子揽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瞎说!妈妈最喜欢铁蛋了,怎么会不要你?
她就是……就是出去办事了,很快就回来了!说不定啊,你明天早上眼睛一睁开,妈妈就笑眯眯地站在你床头啦!”
这样的话,苏阳自己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低矮的院墙,焦急地投向村口那条被月光照得发白的小路。
姐,你到底去哪儿了?快回来吧,家里老的小的,都盼着你回来呢……
小铁蛋在舅舅怀里瘪了瘪小嘴,没有接话。
这样的话,舅舅已经说过三次了,第一次他满怀期待地等了一天,第二次他坐在门槛上等到睡着,第三次……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他小小的心里,希望像被风吹熄的小火苗,一点点暗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然而至。
她迈着稳健的步伐,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大背篓,缓缓出现在了敞开的院门口。
月光如水,清晰地勾勒出她熟悉的身形,不是他们日夜思念的苏瑶,还能是谁?
苏瑶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依偎在一起的那两个小身影,是她最牵挂的石头和小铁蛋。
十多天的分离,酸涩与甜蜜交织。
她放下背篓,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画面。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坐在舅舅怀里,感知却异常敏锐的小小人儿,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猛地抬起了小脑袋。
当那双湿漉漉、盛满委屈的大眼睛,精准地捕捉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妈妈……!”
下一秒,一声带着哭腔、却又充满惊喜的呼唤,瞬间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铁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像一颗出膛的小炮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苏瑶冲了过去。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有些踉跄,小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妈妈……”。
苏瑶的心瞬间化成了水,她赶紧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全世界。
“哎!妈妈的铁蛋!”
小家伙一头扎进她温暖的怀抱,两只小胳膊死死搂住她的脖子,仿佛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生怕一松手,妈妈又会消失不见。
温热的、带着奶香和泪痕的小脸紧紧贴着她的脖颈,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呜咽声里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委屈和喜悦。
“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铁蛋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苏瑶的衣领。
“回来了,妈妈回来了……”苏瑶紧紧回抱着儿子,声音哽咽,一遍遍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和小小的脊背,自己的眼眶也迅速红了起来,“妈妈也好想铁蛋呢!每天都在想……”
一旁的苏阳,此刻也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站起身,看着相拥的姐姐和外甥,鼻子一酸,差点也掉下泪来。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姐!真的是你回来了!太好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屋里正在“审问”苏清平的林小凤。
只听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林小凤又惊又喜的呢喃声:“瑶瑶?是瑶瑶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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